谢大夫人死者为大,又是长辈,岂是她们这些后辈能嚼弄的?可不是连人家虞幼窈的娘都轻辱了去?
虞幼窈丧妇长女也是事实。
可人是你长兴侯府请上门来的,哪儿行这样折辱人?曹映雪当着众人的面儿揭人的短,这话到了任何人跟前都是没理,少不得叫人觉得没规矩,没教养,不知礼数。
便是被人泼了一脸茶,那也是活该。
长兴侯夫人哪儿能想到,这事竟也拐了一道弯子,连忙道:“映雪打小叫我娇惯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挡,也无意冒犯虞大小姐,虞大夫人人你看,贵府的大小姐受了惊吓,不如先使人带下去好好梳洗一下,有什么话再好好说?”
但凡牵扯到教养的事,便都不是小事,可不行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免得失了长兴侯府的威严与面子,倒让人觉得长兴侯府没得礼数。
今儿的花会,府里可是花了大力气在操办着,可不行叫人折腾了去。
姚氏没说话,抚着虞幼窈的背脊。
“长兴侯夫人说得是,”杨淑婉眼珠子一转,就凑到了虞幼窈跟前:“窈窈,可别哭了,没得哭坏了眼睛,瞧瞧这一脸狼狈……”
一边说着,就想要去拉虞幼窈的手。
虞兼葭脚下疼得直抽冷气儿,瞧了长兴侯夫人一眼。
便是曹七小姐有错又如何?
长兴侯夫人只要咬死了,这只姐儿们之间的口角,只是一场误会,曹七小姐不是这个意思,铁了心要追究虞幼窈泼了曹七小姐茶水,又害曹七小姐摔倒的事,虞幼窈还能怎么办呢?
便是巧言善辩,舌灿如莲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也不枉她一番算计。
虞幼窈躲开了杨淑婉伸来的手,走到长兴侯夫人面前,福了一礼,哑着声音道——
“我是打小就没得娘,是祖母怜惜我,我没得一个月大点,祖母就将我抱到了身边教养着,虞府也是书香之家,我祖母是诰命夫人,其才德,是先帝与今上也称赞过的,曹七小姐便因我打小没娘,就一口咬定我没得教养,我却是不认的。”
在场的夫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虞老爷子在世时,是都察院正二品都御史,先帝十分器重他,每每用人,都要请虞老爷子进宫商议、问询。
虞老爷子不入内阁,却是天子近臣。
虞老爷子为妻子请封之时,先帝盛赞:“爱卿品正则刚严,是家中有贤妻治理家宅,贤助爱卿忠君、侍君,为君分忧,于辅佐社稷有功,是为贤德。”
遂封了三品诰命。
此事在京里广为传唱。
后虞老爷子早逝,虞老夫人以寡身,将二子皆培养成了朝中重臣,其二子虞宗慎进了内阁之后,今上感慨虞老夫人之才德:“令母其德昭昭,乃命妇之典范。”
又破格提了虞老夫人正二品诰命,连威宁候夫人也是二品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