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喋喋不休地在说,何姨娘又被老夫人禁足,虞清宁被锁在院子里,不允许出门,虞兼葭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脑中全是今儿虞幼窈在生辰小宴上,出尽了风头。
她原是心存了借着虞幼窈生辰小宴,与各家的贵女交好往来,所以在打扮上,也暗藏了一番心机。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先是二房里的虞霜白,并虞莲玉,虞芳菲两个庶女连同一气,变了法子的抬举虞幼窈,她连出头的机会也寻不着了。
她也不急,等虞清宁闹起来了,有的是虞幼窈的难堪,也有的是她冒头的机会。
毕竟,虞幼窈是大房里头的人,虞幼窈当场出了丑,丢了脸,才能更显露出她这个嫡三小姐的良善知礼。
如此一来,她就顺理成章法接过虞幼窈的风光,踩着虞幼窈的脸子,借着虞幼窈的生辰小宴,出面与各大小姐交好往来。
可虞清宁闹是闹了。
但是,虞幼窈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之中难堪。
她淡薄的态度,便如青蕖院里坏了腿的周令怀,便是坐在轮椅上,寄人篱下,可依然宠辱不惊,淡薄清疏。
这样的态度,任人瞧了都会高瞧一眼。
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成了别人”这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
二房里的几个庶女,竟然不管不顾地维护虞幼窈,这样一来,虞清宁彻底成了笑话,这一场闹腾,也彻底成了一场闹剧。
来参加虞幼窈小宴的人,都是虞老夫人亲自挑选过来的人。
也都是家中嫡母精心教导的嫡女,哪个也不是蠢的,且不说虞清宁这么闹腾是为哪般,就冲着虞幼窈在家里头得脸,也都愿意往来的。
这样一来,便是有再多算计也落了空。
虞兼葭心烦意乱,喉咙里便生了痒意,拿了帕子轻咳了几声,最后铺了宣纸,打算练一会儿字,让自己冷静冷静。
“小姐,老夫人发落了夫人跟前的木槿姑娘……”
茴香喋喋不休地说着,虞兼葭听得心浮气躁,蘸了墨的笔尖,轻轻一抖,一滴墨从笔尖滴落,迅速在宣纸上晕开。
虞兼葭闭了闭眼睛,倏然睁开眼睛,将茴香盯往,眼里头翻涌着湿滑:“闭嘴!”
“小……”茴香呼吸一滞,倏然打了一个哆嗦,一种毛骨怵然的感觉,油然从背心爬了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小姐正看着她。
病弱娇柔,纯洁无瑕的容颜,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无端的,她就是觉得此时的小姐,真的好恐怖!
茴香觉得有些冷,下意识低下头。
虞兼葭深吸一口气,咬着唇,柔声道:“便是木槿姐姐做错了事,祖母才发落了她,木槿姐姐伺候母亲多年,与母亲情份不同一般,想来母亲心里也是不好受,我却是有些担心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