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牙人领着周家的老仆进了府,在扶风院候着。”春晓一进了香房,就闻见了冲鼻的味道,就将屋里的窗子全打开,也好散一散味。
将做好的药油装好,虞幼窈这才起身:“我身上一身的药油味道,太难闻了,先洗一洗,换身衣裳,再过去瞧瞧。”
春晓去安排虞幼窈沐浴。
虞幼窈简单洗了一下,就换了干爽的衣裳,去了扶风院。
府里头的下人,除了一些家生奴仆,大多都是从牙行里挑的,牙行会调教些规矩,查清楚这些人的来路,各家使着也放心些。
便安排周家老仆进府伺候,也不能直接把人接进府。
通州隔着京里不远,马车也就一日路程,虞幼窈安排周家的几个老仆进了京,送进了牙行里头,出了一笔银子,请牙行做保,然后,又让牙行再调教个三五天,仔细查一查来路。
牙行有自己的来路与手段,查人这方面,比旁的要强。
周家老仆的事,虞幼窈就告诉了祖母,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如今,她管着家,表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了,才能名正言顺,没得叫人指摘了去,借机生了事。
“按照了大小姐的要求,调教了几日,这些个人都是老仆,规矩也好,您用着肯定是得力的。”
牙婆四十来岁,长得圆胖,一边说着,一双带了笑的眼睛,却悄悄打这个只有半大点,却是难得气派的大小姐身上瞧了一眼。
一时,便没忍住吸了一口凉气。
牙行里做的便是调教人的活儿,见识也大,这位大小姐小小年岁,便是通身贵女气派,一举一动,比旁人难以企及的气度涵养来。
便是比她之前去往各家的小姐们,还要出挑。
做起事来也是条理分明,毫不含糊,她之前瞧着,府里头的下人们,对她也都十分敬重,这可是真有本事。
虞幼窈点头头:“便是麻烦你了。”
说完,就打量了眼前四个老仆,两男两女,都上了年龄。
最大的一个老嬷嬷,头发灰白,穿了一身洗得泛白,还打了补丁的酱色褙子,显然在庄里头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规规矩矩地站着,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腹前,背板儿挺得老直。
虞幼窈就想到头一次在祖母房里,见到许嬷嬷的情形,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牙婆察颜观色,连忙拿了一本小册子:“这是吕嬷嬷,从前跟着宫里头的老嬷嬷学过规矩,所以规矩也比旁的要大些,人也妥当,大小姐瞧一瞧这册子,来路可都是清楚的,从前在主家也是十分得力,没犯过事儿,保管出不了差错。”
虞幼窈点头,便翻了册子,里头记载了吕嬷嬷的生平。
这一瞧,就有些吃惊了。
吕嬷嬷是幽州人士,父兄都进了军中,早些年就相继战死,吕嬷嬷受了姑祖母周老夫人的恩惠,就进了府伺候,就来路叫谁也挑不出错了去。
除此之外,里头还记载了吕嬷嬷一些擅长的事物,其中便有略懂医术。
虞幼窈目光轻闪,出言考了吕嬷嬷药理。
吕嬷嬷口龄清晰,一一都答上了。
可见,是真有本事。
恐怕这本事还不小了,就是比起许嬷嬷也不差,虞幼窈眼神微深,这样的人照料表哥生活起居,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