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长的一条疤痕,不是轻易能伤的。
老实说,她是想问的,可那些都过去了,于是就摇摇头:“表哥以后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现在我只想表哥好好的。”
如果真的想说,不需要她问,表哥也会告诉她的。
周令怀深深地看着小姑娘,没说话。
虞幼窈转开了话题:“表哥,我帮你敷一敷腿。”
周令怀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了。
按道理说,他应该拒绝。
小姑娘不管怎么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总不能做这些粗活,虽是表兄妹,平常亲近些也使得,可也是有男女大防,也着实不妥……
周令怀瞧了一眼长安:“退下吧!”
他喜静,小姑娘每回都是一个人来青蕖院,便是有时带了丫鬟过来,一个个也都是机灵人,屋里只剩下长安。
外头的夏桃正在打络子,见长安灰溜溜地出来,撇了一下嘴。
就没见过比这还没眼色的人。
听说是周大老爷麾下一员小将家的儿子,父亲战死后,家里的寡母也改了嫁,周大老爷便将长安接到周府里养着,也没当下人养,打小与表少爷一起长大,两人情份不一般。
周家巨变,家里的头的下人放的放,走的走,也没剩几个。
长安主动愿意留下来照顾表少爷,可到底也不是打小的奴才,人也不大靠谱。
也不想一想,小姐与表少爷在一块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旁的人都成了多余了,哪还能碍眼了去。
屋子里,虞幼窈拿了巾子,就着热乎乎的药汤,帮着表哥敷腿:“多泡一泡,用热水敷一敷,腿上暖和了,表哥肯定也能舒服一些。”
这样泡了一会,周令怀确实觉得舒服一些。
感觉水温凉了一些,虞幼窈就不让表哥继续泡了:“我给表哥做推拿,头一次做这个,穴位还找不大准,找错了地方,叫表哥不舒服了,表哥可不要忍着,一定要告诉我。”
周令怀张了张嘴,一股姜辣与松油的味道,一齐冲进了口鼻,也不是太难闻,就是味道太怪了,让人一时受不了。
他想要拒绝。
可瞧着小姑娘搬了小杌,坐到他面前,一脸跃跃欲试,喉咙里止不住一阵涩然,竟是开不了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姑娘殷切地关心与照顾,他突然变得木讷了,却是连一句话也不知道说。
虞幼窈将药油搓在掌心里,找到了表哥腿上的一处穴位,先是均匀涂了一层,然后按压着穴位,开始打圈:“表哥,可有什么感觉??”
周令怀摇摇头,哑声道:“没有。”
他的腿部肌肉是麻木的,并不知道疼,平常也没什么知觉,也就是下雨天,天气湿冷了,才会骨疼难忍。
虞幼窈调整了位置:“现在呢?”
周令怀自己还没有反应,可腿上萎缩的肌肉,已经轻微地抽颤着,显然这一次是找准了穴位,推拿手法刺激了穴位,令他腿部有了轻微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