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人最听不得旁人说他们种不好地,这可比骂爹打娘还要严重。
周永田顿时虎目一瞪,气得握紧了拳头,好像要将拳头砸到夏桃脸上似的。
夏桃当场便吓白了一张脸,一跺脚便捂着脸跑出了屋里。
见此情形,另外几个大汉也清醒了些,有些不安:“大田哥,这丫鬟瞧着也不是一般的丫鬟,你刚才……”
周永田冷笑一声:“再不一般,也是个卖了身的下贱人,可比不得咱们这些良民,大昌哥可是说了,咱们点头呵腰地伺候着,那是给她们脸面。”
几人放心了一些,又吃了一些饭菜,周永昌出了门子,寻了一个婆子问了茅侧在哪里,便自个去了。
才方便完,走到半道上,就听到不远处有两个婆子在那里说话——
“大夫人病了,如今这里府里头可是大小姐当家,我瞅着大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背后还有老夫人撑腰。”
“中午那会,大小姐点了杨妈妈,指着账本说,府里头蔬菜采买出息太大,杨妈妈说今年天气冷,庄头上的蔬菜长得不好,下午庄头上的人才到,那个周管事就让大小姐请去了过去。”
“我估摸着大小姐是要办了杨妈妈和周管事,大小姐头一天管家,可不得要借着杨妈妈扯大旗,在府里府外立威。”
“刚才大小姐跟前的夏桃,将周管事带来的人,请到了汀兰院偏院里,还命人送了好酒好菜,这些庄稼汉,没见过世面,几杯黄汤下肚,可不得什么都交代干净了,大小姐年岁小,可心眼子却不少呢。”
周永田脸色一变。
庄上的蔬菜长得不好,却是负责的管事,与佃户们没有伺弄好,是他们的责任,如果大小姐铁了心计较,那么……
想到了这些,周永田连忙走了,夏桃也从墙角子里出来。
两个婆子都是外院的粗使婆子,连忙推起了笑容,客气道:“夏桃姑娘,我们刚才都依着你的意思把话说全乎了。”
夏桃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是办好了,让大小姐满意,少不得你们的功劳!”
两个婆子一听,高兴地搓搓手,连忙点头:“夏桃姑娘,尽管吩咐?”
夏桃凑到她们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可记清楚了,可劲地闹,不怕闹大,就怕闹不大……”
两个婆子听着直点头。
虞幼窈半大的孩子,又养在闺里头,自是不能将周永昌往窕玉院带的,冬梅便把人带到了北院里的偏院里头。
北院是老夫人住的院子,周永昌低垂着眼睛,眼神不敢乱瞟一下,连忙跪地:“小的周永昌,见过大小姐。”
“周管事,快快请起,”虞幼窈客套了一句,又连忙喊来秋杏:“快去搬张椅子过来,让周管事坐着说话。”
秋杏跑进了屋,周永昌也站了起来,却躬着腰,态度十分恭敬。
很快,秋杏就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周永昌满面感激地向大小姐道了谢,这才谨慎地坐了下来,等着大小姐问话。
眼神也没忍住抬了抬,就见到石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