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可衣被那淬了麻药的逆鳞飞针刺中,恨得银牙紧咬,却也无计可施,只有
软瘫瘫赤条条的滑落在那木凳上,一时间心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可没一个能帮
她解了身上这压制不住的麻痹。
想来这次田芊芊不是加了药量,就是换了配方,她还来不及用真气稍作顽抗,
就整个人麻做了一瘫软泥。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聂阳吃完了碗里的,再来笑纳她这
锅里的。
也不知这麻药到底能持续定,周身异色也渐渐消去,
成了比此前肤色略微苍白一些的寻常模样。
花可衣暗叫一声不好,足尖一挑,把地上屏风踢向聂阳,柔腰一拧,便要破
窗而出。只要到了外面,她赤身裸体混不在乎,聂阳可未必有这面皮。
指尖尚未触及窗棂,一股阴寒劲风便已从旁侧袭来,掌风如刀杀气逼人,再
不是此前似是而非的浑柔阴劲,而是犹如得了阴阳隔心诀辅助下货真价实的幽冥
掌。
她毫不怀疑自己若吃下这掌便立刻要坠落九幽冥府,只好侧身凌空出掌相接。
双掌对印,明明无声无息,她却像是被澎拜潮水卷中,腕骨咔的一声轻响,赤条
条的白嫩娇躯呼的被击飞出去,左足一点,才不致撞到墙上,狼狈落地。
她几乎快要撑不住脸上的妩媚微笑,冷汗已从脑后流向雪润光洁的脊背,
“你这幽冥掌,倒真是似模似样。不知道的见了,怕是还以为你才是破冥老道名
副其实的徒儿,孙绝凡倒像是冒牌货色了。”
阴阳隔心诀要自幼修炼,孙绝凡少女时遭逢大变武功尽失,之后武功再如何
修炼,那门心法却再没机会失而复得,单纯看这幽冥掌力,倒确实不如聂阳此刻
精纯阴狠。不要说孙绝凡,就是邢碎影,也差了不止半筹。
少了阳脉阻碍,此前吸纳的大量阴柔内力迅捷无比的散化在聂阳经脉之中,
尤其是桃花功练就的纯阴真气,几乎是一霎间就纳入九转邪功的运转之内,周而
复始的循环开来。
聂阳斜迈半步,封死了花可衣所有去路,笑道:“花姐姐,我方才送了你一
份大礼,你要还什么给我呢?”
花可衣心中一惊,经脉中奔走内力才不过收束三成,绝不是交手良机,便打
算拖延片刻,媚笑道:“姐姐连皮带骨都是你的,你还舍得找姐姐要东西不成?”
聂阳微微仰头,半闭双目,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紧接着,双臂一振
一步踏上,双掌齐出直攻花可衣两肋。
若是早个半日,花可衣定然便是微微弯腰,将丰美酥胸送到聂阳掌底,再趁
他羞于下手伺机反击,可现在她却深信不疑,若是她使出这招,定然是被打出数
丈,吐血飞升。当下不敢怠慢,天灵诀全力运转,使出散花手中四两拨千斤的招
数,卸力格开。
掌腕一交,招式竟被那浑厚掌力带的险些偏开,吓得她花容失色,弹起一腿
便撩向聂阳下阴。
口中仍不忘道:“好狠心的冤家,下手这么重,是要姐姐的命么?”
聂阳回以一个笑脸,身形一侧避开她纤秀足尖,左掌直劈向她飞踢足踝。
花可衣腿法虽不及凌绝世那般神乎其技,却也是她在聂阳
的敌对立场,却也没说会因为人情而拱手让出孔雀郡内十余年的积累。如意楼早
已知道董凡运作的不仅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妓院而已,只不过与天道纠缠不休又忙
于各路任务,无暇理会他们。这次他们好手云集,真要轻松击退了前来寻衅的天
道,怕是会顺手将这藏污纳垢之所一并收拾。
天道得利的话,结局也不外如是。
因此唯有这两家争斗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是上策。
为此董凡几乎竭尽所能,哪知道燕逐雪和祁英根本不是他这个级数的黑手可
以挑拨成功的人物,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想来是沉不住气的那些人,聂阳南行
那天就都已做了燕逐雪剑底亡魂。
而就在董凡苦思冥想如何帮他们打破僵局的时候,祁英却找上了门。
这算是名动江湖的破荒刀自来到孔雀郡的那天起就住进了最好的房间,享受
着最好的姑娘。即便天璧皇朝安宁富裕,民间商号繁多大富之家比比皆是,三千
两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而祁英推出银票的时候,连眉梢也没动一下。
不论董凡怎么看,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有资格单挑燕逐雪的高手,反倒贴合
他的另一个身份,西南富商的二公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很严肃,很认真的把一封挑战信放在了董凡面前,很沉
稳,很镇定的说道:“劳驾董大老板帮兄弟个忙,将这封挑战信务必交到随便哪
个如意楼弟子手上。我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和燕逐雪一对一较量一场。”
董凡注视着他的双眼,没有看到半分有所谋划的迹象,就像真的只是要与燕
逐雪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