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出尽全力了,聂大哥你还是不放心么?”云盼情收剑回鞘,就见到
聂阳缓缓走到吴延身旁,一剑刺入倒伏尸体的后颈,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颤。
聂阳摇了摇头,道:“死,本就已经不是什么可信的事情。”
云盼情无奈一笑,转而道:“我以前也想不到,原来死人也可以做假。”她
看向那倒在地上用作障目的丫头尸体,心道,要不是芊芊姐做出了这么逼真的假
货,那丫头恐怕真要为了几十两银子丢了性命吧。
如意楼碍于规矩不会下手,此时的聂阳可未必会手下留情。
“回去吧。”云盼情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两三天没有合眼了,
我还真担心吴延真的向你出手要怎么办呢。”
聂阳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卸去易容不久的脸上还隐隐作痛,他摸了摸自
己的脸颊,道:“我知道他不会向我出手的。”一个东躲西藏了这么久的人,只
要有把握逃走,就不会冒险与人性命相搏。
而可笑的是,往往这样的人,却死的快。
直到今早,云盼情才知道了聂阳并未南下,而是易容改扮后,不眠不休的在
孔雀郡中寻找柳婷的下落。那晚从田芊芊房中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与身量相似
的小赵换了身份。之后又悄悄在田芊芊屋内换作了寻常生人的打扮,不声不响的
孤身潜进了孔雀郡中。
托如意楼那些尚未暴露身份的平民之福,今日清晨,聂阳总算是找到了他们
的藏身之地。只是无奈吴延就在屋中,不便动手,只好留下耳目盯住这里动向,
匆匆赶回。
这几日的功夫,田芊芊得了慕容极协力,将院内所有来往进出的人员统统审
视了一遍,还不惜用上了五罗媚颜心经,大耗心力的结果,总算是揪出了那为了
几十两银子出卖这边消息的粗笨丫头。慕容极和云盼情双双说情,总算是留了那
丫头一条性命,至于弄了个假尸体装神弄鬼,则全是田芊芊一时兴起的主意。
没曾想,真的奏了奇效。
此时,柳婷已经安然躺在华沐贞的屋中,被那赎魂玉手悉心照料,定然无恙。
“那天慕容说的煞有其事,我还以为你真的铁了心往南边去了呢。”云盼情
也没有因为聂阳瞒着自己感到不快,软嫩语声依旧轻松,只是带了少许后怕。
此时刚出城门不远,聂阳的声音仍压得很低,显得格外阴沉,“我原本是要
去找月儿的。婷儿本就已经落在他们手中起走到花可衣身边,解开她双臂穴道,扶着她站
到马桶边上,一言不发坐了回去。
花可衣气的几乎骂出声来,她此前还觉得什么样的人也应付的了,这次撞在
孙绝凡手里,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跟自己的屎尿较劲,只好面红耳赤的褪下裤子,坐到臭
烘烘的马桶上,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算计着如何才能逃脱。
她这几日吃的极差,心里又是恼火不休,连带着如厕也痛苦非常,孙绝凡给
她的草纸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粗糙的简直可以拿去磨刀,这一番清理结束,恨意
又涨了七分不止。
孙绝凡一直等到花可衣喃喃咒骂的口干舌燥没了力气,才缓缓道:“今天城
里得来了消息,吴延似乎是凶在那边,背对着落日,凝望着树枝间嫩绿新叶。
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道:“我已叫人将他带走。不尽快把他交给狼魂处置,恐怕又会惹出
许在那儿,她所在的位置,已是这方圆数十丈内最有利的位置。
如果是绝顶高手的生死之战,站在凌绝世位置上的,一定已是个死人。
“一起上吧。”燕逐雪微微上挑剑尖,自她剑锋向后,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阵
势已缓缓展开,将所有的破绽,都包容在无懈可击的防卫之后。
这不是清风十三式,甚至不是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但却随时都可以化作清
风十三式,也随时都可以化作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
凌绝世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缓缓踏上了一步,但紧接着,手臂已被孙绝
凡抓住。
“师妹,你……”
孙绝凡对她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记得师父的幽冥剑么。”
凌绝世一愣,道:“我当然记得。”
孙绝凡又微微摇头,道:“你记得最后师父的剑法么?”
凌绝世微微皱眉,旋即面色变的一片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涔涔而落。
孙绝凡默然半晌,转向燕逐雪,双手抱拳一拱,道:“燕姑娘,我们认输了。
还盼你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东方先生。”
燕逐雪点了点头,皓腕一转,剑已回鞘,神态不见丝毫疲惫,就好像刚才蓄
满的气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不再在门口,不必进去,孙绝凡也知道,花可衣已经不在房中了。
看来花可衣对那马桶真是有不知买了一匹好马,带着她便是策马狂奔,
期间一言不发,连脸上的微笑,也分辨不出真假。
“说起来,我那孙妹妹不是提起,你南下去了清风烟雨楼么?怎么又突然现
了身,好厉害呐。”花可衣头句羞涩,中句娇嗔,后句迷惑,顷刻间便自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