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血,是那些镖师的。
他们武功平平,谈不上有什么名气,但直到最后一个趟子手倒在血泊里,
也没有一个人逃跑。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已是这里最后的屏障。这些最在楼梯的底端,并没有跟着聂阳和慕容极
上去,而是怔怔地盯着四周横七竖八的尸身,呆立在原地。
聂阳的手握的很紧,离二楼每近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紧一分。
他的嘴里全是苦水,苦的发涩,苦的连舌头都已麻木。
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意。丰州的安全,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真
正的亡命之徒,和那幕后操纵全局的人,甚至是邢碎影,又有哪个真会认为在清
风烟雨楼的地头不可动手的?
他已经很疲倦,疲倦到随时可能倒下,如果可能,他甚至想要回到从前,回
到自己修炼幽冥九转功的那一刻,回到自己踏进浩然镖局的那一刻,回到自己向
姑父学艺的那一刻,回到所有的悲剧都没有发生过的那一刻……
可惜那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有向上走,像被鞭子抽着的驴子,沉重而缓
慢的迈上被尸体淹没的楼梯。
二楼有什么?会不会是董家姐妹和田芊芊的尸体?
楼梯很短,不管再怎么慢,也终有上到顶的一刻。
转过拐角后,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整条长廊。
长廊上只有一具尸体,一具站在董诗诗房门外,双手成爪,仿佛在生命的最
后一刻依然想要捏碎敌人咽喉的尸体。尸体的脸已经紫黑,五官扭曲而变形,乌
黑的血丝还残留在他的七窍之外。
他穿着玄色官衣,腰带上还系着北严侯所赐、六州通行无阻的腰牌。
如果不是这些,已经没人能够认出这就是名震中北六州公门的鹰横天。
聂阳的心头登时一阵冰凉。鹰横天的武功比起慕容极也不逊色太起来,神情依然有些疲惫,但双目已经变得亮了许着的两人看到慕容极,立刻过来躬身行礼,道:“公子,这两具
尸体已仔细检查过了。”
慕容极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说。”
“两具尸体虽然死状相似,但致死原因并不相同。男尸死前已被重手法震断
了心脉,那掌力极为阴柔,不过功力火候不足,死后还是渐渐显出了掌印。另外
葛先生从血中药性观察,这个男人生前应该是所中奇门毒药发作,才会狂性大发,
将这名女子凌辱。女尸并无内伤在身,致命之处便是那一剑断颅,奇怪的是这名
女子死后身上却留下了无数伤痕,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出这女子身份。”
聂阳在一旁接道:“他说的不错,这女子不是绿儿。”
“哦?”慕容极挑了挑眉,快步走到尸身旁边。
聂阳并没再定,仍然摔得他周身剧震,
气血翻涌。回头云盼情也已经飞身跃下,聂阳强提一口真气,双掌一分托在她纤
腰两侧,蹬蹬后退数步化去了冲力。云盼情到没摔到什么,只是被聂阳抱了个满
怀,不免俏脸微红露出几分羞涩。
那龟奴一副没料到会有人凌空跃下的模样,吓得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要逃走。
聂阳连忙放开怀中温香软玉,叮嘱道:“你去灭了引线。”飞身追去。那龟奴才
跑出不足两丈,便被聂阳一剑横在颈中,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叫道:“二位
贼爷爷饶命啊!小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两
在马车的旁边,呆呆的出神。
“姑……姑姑?”
聂清漪听到叫声,扭过头来,微微一笑,拢了拢鬓边的碎发,“阳儿,听慕
容公子说,你有急事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