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芊芊摇了摇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别的不论,刚才她确实差点就把命丢
在这里,也确实是聂阳手下留情,她迟疑片刻,强撑着爬起身来,就那么赤身裸
体的呆坐在床沿,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轻声道:“不错。我对幽冥九转功所有
的了解,都是他教的。”
聂阳皱眉坐到旁边,注视着她凝神细听。
“桃花神功。”田芊芊顿了顿,看了一眼聂阳,才继续道,“那人教我这门
内功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名字。他说这门内功只有女子可练,进境十分神速。
我试了一试,果然……果然十分了得,加上他说这功夫可防幽冥九转功的邪道练
法,我便废了原本内功,专心修习。”
若是如此,便难怪刚才吸取内息的时候,田芊芊露出那样惊诧莫名的神情。
从另一方面,也让聂阳明白了为什么田芊芊明知他邪炼幽冥九转功,依然莽撞的
孤身前来。如果在那一瞬间吸取不成内息一滞,在那时出手,聂阳无论如何也料
想不到。如此看来,田芊芊早已想到纵然失身也是留有后手的。
“那人是谁?可是你们天道中人?”聂阳对那人的身份隐约有了猜测,但并
不敢十分肯定。
“不是……”田芊芊颓丧的摇了摇头,黯然道,“但那人和天道中一个重要
人物相识,因为……因为他写给我的信件上,有那位先生的暗讯,叫我按他说的
做。”
“那位先生?”聂阳眉头紧锁,事态至此,已经远远偏离了他预定的轨道。
“我身份低微,见不到那位先生。但这次借机围剿摧花盟,同时诛杀你……
你这匹狼的一箭双雕之计,就是他一手操纵。”
“那个教你功夫的人,让你潜入摧花盟伺机杀我?”聂阳直觉认定这人在一旁,潜运内力沉腰立马,脚下泥土果然立刻松陷,拔足出来,已
经是深深一对鞋印。
由此看来,当时殷亭晓已经把吴延追击之无路可逃之处,蓄势待发随时打算
出手。
这种情况下的高手,连周身每一处气流的变化也不会全无察觉,要想在此时
偷袭得手,若不是武功高出一大截,便没有半点可能。
武功能高到瞬间格杀殷亭晓的高手,并不是没有,但若要用掌力而非兵器,
聂阳一个也想不出来。少林达摩院首座净蕴大师可能有此功力,可他足不出寺潜
心钻研佛法武功,就算千里迢迢赶来,也绝不会杀死同气连枝的武当名宿。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聂阳脸色有些阴郁,顺着殷亭晓的脚印倒看回去,果然,阴湿泥土之上很快
找到一行足印,很浅很轻,住,脑中开始飞快的整理纷乱的思绪。为了不让线头显得加
凌乱,他索性先从旁枝末节开始考虑。
摧花盟中一定不止田芊芊一人。仅靠她自己,混进摧花盟内太过冒险,万一
被识破身份,摧花盟让女人开口的法子数不胜数,简直送羊入虎口。
而摧花盟内那个天道中人,聂阳已经有七成把握断定,就是那个顾不可。
虽然不知道他与赵玉笛夫妇有怎样的恩怨纠葛,但可以判断得出,那个理由
是个足够好的借口,让他光明正大的进驻摧花盟核心。
这样一来,镖队里的不净和尚,摧花盟里的顾不可,就把天道串联进了中间。
逐影呢?他们中是不是也有天道的人?
邢碎影呢?他和现在的这个天道,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到底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显然聂阳暂时还没有答案。
面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是谁杀死了殷亭晓。这个答案在他心中已经模糊的
下了结论,只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仅剩的一些疑点,他必须真切的找到实据。
“看样子,你似乎不相信殷大侠是死在小生手上呢。”
一句略带戏谑而又温文尔雅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出现,聂阳浑身立刻变得紧绷,
所有的肌肉都想扑食前的豹子一样收紧。
好像是从牙缝里用力咬出来一样,聂阳沉声一字一字道:“邢——碎——影!”
邢碎影面带微笑站在远处密林旁侧的一小块空地上,一手摇着折扇,一手好
象拎着一人的后领。
“殷亭晓不是你杀的。”聂阳并不是询问,而是直接下了结论。
“是么?”邢碎影不置可否,左手突然收起折扇,斜插在腰带上,忽的一掌
拍向身旁一株小树。
那树干手腕粗细,离邢碎影约莫五尺远近,这一掌过去,就见那小树枝不摇
叶不晃,突然咔嚓一声,从他出掌高度齐齐断开。而那断开后的树干竟然平平向
邢碎影的方向飞出了一尺在一旁,潜运内力沉腰立马,脚下泥土果然立刻松陷,拔足出来,已
经踩上一堆大便。
“殷亭晓果然是在大便时遇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