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酒坛子,道:“这是你的决定?”
董浩然有些颓丧的点了点头,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没错,这是我的决定。”
“诗诗她知道么?”聂阳不自觉的用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董浩然轻轻摇了摇头,道:“她马上会知道,而且,会别无选择的接受。”
聂阳撇了撇嘴,冷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董浩然平静的说道:“我没有办法,你不答应,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聂阳抱着双臂,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董浩然,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令人心悸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在花坛边,静静地看着里面刚刚破土的一株嫩
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发现,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他的心里的确是愉悦的。
就是不知道,慕容极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聂……聂阳。”等了阵子之后,通往外院的拱门处,传来了董清清有些胆
怯的轻唤。
聂阳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微笑道:“怎么?大小姐,有事么?”
“云……云姑娘没和你说么?还是……你……你没有答应。”听到大小姐这
个称呼,董清清一颤,眼底浮现几分惊慌失措。
聂阳看着她几乎站不稳的样子,不由得肃容问道:“你觉得你妹妹嫁给她的
杀父仇人,会幸福么?”
董清清抚着胸口,眼眶有些湿润,垂首道:“如果……你能好好待她,她不
会知道,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聂阳很不理解董清清的想法,就像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彭欣慈的想法一样,相
对这样的女人,反倒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择手段的邢碎影,让他容易明白。
擦掉忍不住流下的眼泪,董清清抬头看着他,坚定道:“请……请好好待我
妹妹。我……我去替我父亲收敛遗体……关于你们的婚事,我……我会和她说的。”
聂阳摇了摇头:“不必,董浩然还活着。我没杀他。”
董清清双眼一亮,感激得看着他:“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似
乎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几乎想要跪倒。
“我可没说以后也不杀他。”聂阳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连忙扶住她的肩
膀,没想到董清清竟软倒了她的怀里,他有些好笑的推住她的肩膀,不让那丰满
的胸膛压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不介意有机会也拿这熟透了的姐姐来作为还债,但
现在有那么个随时可能出来的董二小姐在附近,他可不想未来夫妻的第一次见面
就从争吵开始。
但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还没把董清清推开到安
全距离,董诗诗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狠狠的射了过来,“小杨子!你搂着我姐姐干
什么!”
很好,这宅子里只要是个有耳朵的活人,大概都听到了。
董清清顿时急红了脸,连忙过去拉住董诗诗的手道:“你喊什么,我刚才头
有些晕,幸亏聂……小杨子扶住了我的肩膀,才没摔倒。”
“爹告诉我他叫聂阳了,你别替他瞒着了,我刚才喊顺嘴了。……这名字挺
好听的,不知道他干嘛要换那么村气的一个名字。”董诗诗不领情的拨开姐姐,
大步走到聂阳前面,歪着头皱眉看着他,“爹他……怎么突然这么迂腐了?你说,
你是不是对我爹下蛊了?”
聂阳微笑道:“这我可没那个本事。你爹怎么说?”
董诗诗脸上一红,但还带着几分气恼,“要你管!反正……反正不能他一个
人说了就算!”她向大门跑出几步,又折回来,瞪着他,“你愣着干什么,跟我
走啊?”
聂阳的口气变得差了几分,“二小姐,您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啊?灭口么?”
董诗诗瞪了他一眼,有些扭捏道:“去……去见我娘啊。”然后马上挺起胸
膛,掩饰羞涩一样气愤的嘟起嘴,“……灭口?灭口我在这儿不行啊?说,你去
不去!”
聂阳回头看了看脸色好了很着,静静地看着她。
那视线让她有些发冷,莫名的不安。
“娘……我……我有事和你说。”董诗诗在彭欣慈面前,才彻底露出了小女
孩儿的样子,脸上满是困惑和羞涩,眼中还有几分期待,“小……小阳子,你先
出去,我一会儿叫你。”
彭欣慈看向那少年,那少年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诗诗,怎么了?
告诉娘,娘来替你拿主意。”
董诗诗抬起头,迷茫的双眼在对上母亲温和的双眸后开始渐渐发亮,她挪了
挪身子,靠进了母亲怀中,开始讲述着她心中的茫然。
她不讨厌小阳子,但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她不讨厌嫁人,但不知道嫁给他是不是对的。
她不懂如何做一个妻子,担心自己会被嫌弃。
排斥父亲的安排这个念头渐渐过去后,升起的浓重不安下,也是有着对将来
的期待。
彭欣慈轻轻摸着女儿的头,董诗诗的讲述混乱而情绪化,她基本梳理不出什
么,只能判断出,那个叫小阳子的少年现在已经成功地让诗诗心乱如麻。加上女
儿提到的这次遇险里出现的事情,往大了说已经算是名节受损,他们又不算是江
湖儿女,不能不拘小节,这门亲事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董浩然会主动提出来?这种情况下按她的了解他不
是应该气急败坏的想办法赶走或者杀掉这个“小阳子”么?
“诗诗,去叫他进来,娘问他几句。”
董诗诗不安的说道:“娘,你还没说我要不要嫁啊?”
“傻孩子,你去叫他进来。”
彭欣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微笑过了。
大女儿出嫁的时候她并不满意,她不喜欢那个文文弱弱没有任何能力的书生,
所以董浩然告诉她董清清作了寡妇的时候,她并没有伤心太久,只是悲哀一个生
命的结束和女儿不幸的命运。
而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不管怎么看,都是足以让她这个丈母娘满
意的。
虽然相貌有些偏秀气,但也仪表堂堂,身上虽然还是镖师打扮,但她一眼的
就看得出他有着寻常镖师绝对不会有的气质,他身上的江湖气息很浓,带着一点
点阴冷,这让她有些不安,但她相信,这个少年应该是爱惜自己的女儿的。
他进门的那一刻,就第一时间看了董诗诗一眼,确定没什么之后,才对她行
了个礼。
已经在心里赞同了这件事,彭欣慈自然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董诗诗抢着道:“叫他小阳子就可以,他名字改来改去的,就这个字没变。”
彭欣慈笑着微微摇头道:“小阳子么?那你姓什么?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聂阳走上前两步,慢慢坐在蒲团上,缓缓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不过
我只是养子,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一直是跟着师父长大的。”
彭欣慈心头一阵难过,正想出言安慰,就听见他继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姓聂,我的养父叫聂清远,您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半睁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本就苍白的双唇是变
得毫无血色,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惊叫的冲动,看了看身边不明所以
的董诗诗,对她强笑道:“诗诗,娘和……和聂阳有些话要说,你先出去等下好
么?”
“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啊?”董诗诗不解的看着神色大变的母亲,但还是
听话的走了出去。
她实在是想不出娘和聂阳有什么可谈的,也就没走在外面,听不到半个字。
聂阳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是不是在说话,但能看出母亲正在慢慢平静下来。
接着,两人就那么开始交谈起来。
董诗诗张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母亲的脸有这么在墙边的阴影中,静静地看着比他低些的董诗诗,她扬着头,俏丽动
人的脸上有些生气,两人之间非常近,近到他能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香气。
“你怎么不说话?”董诗诗嘟起了嘴,唇瓣皱起,红润欲滴。
一阵春风吹过,带着远方原野的清爽,聂阳带着几分醉意,就在这风中轻轻
抚摸上了董诗诗的脸颊,慢慢低下了头,在她圆睁的大眼注视下,准确地吻上了
她的嘴。
制止女人说话的法子并不
了起来,然后发觉自己的失态又坐了回去,盯着聂阳的双眼几乎在射着飞刀。
作为婚礼主角的两位自然也不能缺席,聂阳面色坦然,微笑着正了自己的
名字,把隐姓埋名的事情草草带了过去。董诗诗坐在他身边,一直低着头,没有
吃菜,也没有喝酒,绿儿一头雾水的站在小姐身后,一双大眼不时地偷偷打量着
这个未来的姑爷。
另一个令人意外的地方,就是董老爷身体不适,这个消息的公布和全部婚礼
的操办,都是由董夫人出面的。很在渐渐被夜色吞没的街道当中。
浩然镖局作为旗门镇数一数二的大户,大小姐婚庆的排场十分惊人,也让乡
民对这次二小姐的出嫁充满了幻想。都觉得纵然董夫人说了一切从简,想必也不
至于太过简单。
但没想到,真的就是那么简单。
没有庚帖,不排八字,省了过书回帖,男方家人不在,也没了知单安床,不
要说和一般富户比较,就是和小户人家的朴素婚礼比起来,也不强在大屋角落的小门中,靠着门框
冷冷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人。彭欣慈不敢去叫这个女婿,只有自己疲惫的草草向众
人敬了杯酒。慕容极鹰横天云盼情等等会武的人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最大的桌子上,
陪着董夫人和董清清。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会发生什么。
吃喝正酣,门外传来一个温厚的苍老声音:“不知贵府喜筵,能否容老和尚
讨份素斋。”迎宾的人满脸堆笑迎了进来,却是个干枯瘦小的和尚,脸上带着慈
祥的微笑,环视了一圈,看到丘明扬,上去双手合十道,“丘施主,师兄收到你
的消息,便命老和尚来了,起身来,躬身抱拳道:“净缘大师身体可好。”
那老和尚点头笑道:“方丈师兄依然健朗,但寺务缠身,不得远离,老和尚
我六根不净,这次便替他走一遭,来帮丘施主渡过难关。……没想到来了就撞上
这等好事,武当山那些牛鼻子看来是享受不到了。”
董剑鸣眉头一皱就想发作,但略一思索,少林方丈净缘在寺里辈分极高,师
兄弟大在自己背后,但聂阳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半分紧张,
反而顺势被她推出两步,“好好,我去了。”
不管这个婚礼聂阳有在门口想象了一下董诗诗坐在床边的羞涩模样,聂阳微笑了起来,不知道
这样一个姑娘,安静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推开门,他轻轻走了进去,外间的小床边上,绿儿正靠着床柱香甜的睡着,
一丝口水从唇角垂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慢慢走进里间,直接看向了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边。
空荡荡,只有两床锦被叠的好好的放在那边,床边倒确实有人坐过的样子。
聂阳皱起眉头,还没来的及发慌,就听见董诗诗的声音从屋子另一端传来,
“小阳子,你怎么才来啊,我没等你,先吃了。”
董诗诗在屋子里一直坐到饥肠辘辘,忍不住叫绿儿去偷了些酒菜回来,本来
念及新郎官在那边发呆了,肯定没吃到东西,来来,先吃
点。”董诗诗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对,一劲的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聂阳也只有微微一笑,坐过去拿起了被她搁在一边的盖头,叠好放在一旁。
董诗诗看到盖头,才醒觉到自己现在似乎应该坐在床边等新郎掀盖头才对,
“呀……我……我……我忘了……”
聂阳笑着按住她去拿盖头的手,道:“吃东西吧。不过是个过场,不要在意
了。”
董诗诗轻轻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突然意识到聂阳现在的身份
已经是自己夫君,面红耳赤的垂下了头,连吃饭张嘴也小了许在床边,犹豫再三,一咬牙一低头,背对着聂阳开始一粒粒解开胸
前的襟扣。
看来彭欣慈似乎把该教的都说清楚了,聂阳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从背后搂
住董诗诗,她一下子浑身僵硬,憋着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我……”
聂阳从背后拨开她颈后的发丝,轻轻在肌肤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新娘子
的衣服,要由新郎官来脱。”
董诗诗声音发颤,疑惑道:“可是……可是娘没这么说啊……”
聂阳笑着拉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很软,也很饱满,充满
了青春的弹性,他故意慢慢的去摸她的衣扣,嘴里道:“那娘都教了你些什么呢?”
董诗诗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不管是胸前的手还是脖子后面的阵阵热气都
让她脸上一阵阵发热,聂阳问了,她就回答起来,也没考虑当说不当说,“娘…
…娘告诉我……我和你都会不穿衣服,还说……还说我会很疼,但……但疼一次
就会没事了。还……还说……”她突然抽了口气,道,“小阳子,你……你好好
的解扣子不成么,你这么一摸,摸得我好热。”
衣襟斜开到腋下,聂阳自然就一路摸了过去,乳侧本就较为敏感,董诗诗自
然身上感到异样。但这抗议并没太大效果,他仍然慢悠悠的解开一粒扣子,然后
压在胀鼓鼓的胸脯上慢慢挪到下一颗扣子那里,“我这么慢,就是为了好好的解
啊。”
董诗诗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开口叫他脱快些似乎有些不妥,只好低着头看他
的手慢慢的挪着。
“诗诗,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衣襟松开一些后,脖颈后的衣领也自然的松了一些,聂阳一边低声说着,一
边细细的沿着脖子亲了下去,一直到颈背相接中衣遮挡住的地方。
她挣了挣,双手揽住了散开的衣襟,疑惑道:“拜过天地……不就已经是你
家的媳妇了么?”
聂阳轻笑道:“不一样的。”
不让她揽着大红外衣,聂阳伸手轻轻一扯,退了半步把上衣脱了下来,素白
中衣包裹的上身在烛光下可以清楚地描绘出内里的曲线。
董诗诗轻叫了一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环抱着双臂,可怜兮兮的看着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