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深林,古树深绿,体型庞大的榕松分立细小土路两侧。密林幽静,动物的声响变得尤为突出,虎吟、熊啸、猿啼、鸟鸣……此起彼伏,似永不停息。
荒无人烟的树林之中,远远传来钟鼓低唱,点点木鱼声水滴一样滴穿密集的树干,徘徊在丛林之间。
渐渐的,低沉的禅宗声中传来另一个杂音。如同微风浮动屋角枯草,窸窸窣窣而又干脆,如同摩挲破旧古老的纸张一般。几只麻雀被动静惊起,飞离布满食物的地面,躲在密不透风的树叶之后,胆怯地看着树下缓缓走过一只橘黄色的老虎。
黄虎体格健壮,油绿色兽孔流露凶光,令人不寒而栗。但惊奇的是,这样一只猛禽的背上,竟坐着位年老枯黄的僧人。
老僧人披着件袈裟,嘴里念念有词。他偶尔抚了抚腰上别着的葫芦,眼也不睁,毫无恐惧之色。
黄虎驮着他,信步而行,满目倨傲的向林的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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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人间几处春?山中桃李最芬芳。
新加了成员的师徒组离开鹰愁涧一路向西,跨过国界出了大唐,转眼便走了数月。冬去春来,转眼又值三月。三人行在高山碧水之间,看林锦叶翠,草木抽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大地换新,万物一片新奇明丽之景。
这日,三人又不知来到了那座山中,头顶彩霞遮,足下灵雾绕,颇有灵动之感。玄奘来到一块凸起的山崖平台前,远远望去皆是茂密的树林。太阳朝西,光芒从原形的火炉里溢出,无形间烧灼了万物,点燃生命的温度。碧绿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天边,衔接处空远的蔚蓝会面灵动的叶绿,将自然的姿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玄奘长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他浑身舒爽。
“多漂亮的绿色啊!”
“是啊!”悟空走到玄奘身边,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遐想之中:“说起来,我的家乡花果山又迎来新的春天了呢!不知道我的子民现在怎么样……”
敖烈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道:“没了你这个神奇的大王,肯定每天神清气爽!”
此话一出,日常一撕又开始了……
“别胡说八道,我的子民爱着我呢!”
“呵呵,我替他们觉得心塞。摊上你这么个暴脾气的王!”
“我怎么就暴脾气了?”
“几个月前在鹰愁村二话不说刚一见面就打我,不是暴脾气?”
“那不是误会了吗?再者你堂堂龙王三太子,和蟒蛟打了十年都不知道人家是啥,丢不丢人?”
“那你堂堂齐天大圣在水里差点因为缺氧见阎王算怎么回事?”
“……那是意外!”
“哈哈……谁信!”
敖烈身上的玄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斗嘴的两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们俩别拌嘴了,好歹是同门师兄弟,外人见了多不合适?”
谁知悟空听后反而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师父,外人真的在的话我绝对是好大哥!”
敖烈更是默契的举起一只蹄子:“你要相信我们的演技,师父!”满满的一副竖大拇指的既视感。
玄奘看的满脸黑线。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思索着怎么也让两个徒弟吃个瘪,突然抬头看见前方的一棵凸显的大树,顿生一计。
“老是这么一路拌嘴多无聊啊?比场赛如何?”
“比赛?”悟空眼睛里冒出了星光。
“比什么?”敖烈也来了兴趣。
玄奘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当然是最常见的跑步!咱们从这儿为……”他伸出手,指向了一里开外的那棵高大的榕树。“那里做终点,如何?”
“好!”悟空兴奋的满口答应,浑身散发着孩子的气息。她瞥了敖烈一眼,即刻做出准备的姿势,“那么,准备?”
敖烈不甘示弱,也绷紧了四肢的肌肉,前蹄不断在地上踢打。
“跑!”
话音刚落,一猴一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扬起的飞沙几乎模糊了玄奘的视线,栖息在路边树丛里的小鸟应声而起,惊讶地拍着翅膀。
悟空一路狂奔,视线里的事物在来回颤抖,许久没有这般放开玩乐的她觉得骨头里都流动着欢快的血液。力量不住地涌入奔跑的双腿,让她的速度飞快增加。敖烈也不马虎,千里马的优势被发挥到了极致,修长的四肢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脚蹄拍打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不一会儿的功夫,终点的榕树干上搭上了一双手,悟空激动的跳了起来:“哈哈!我先到!”
晚了一秒的敖烈气喘吁吁,心有不甘地瞪着悟空。
悟空得意地朝敖烈吐了吐舌头,转身向玄奘挥手大喊:“师父!你看到了吗?我赢了!”每一个字里都透露着不尽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