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算是傀儡,连自身的行动自由都受到他们的监控,可是,皇上就是皇上,是大汉朝廷中名正言顺的皇上,是天子!在天下万民的眼中,皇上就代表着大汉的皇权。张让这些宦官之所以权倾天下,他们借的就是皇上这个名正言顺的势。皇上的名字,哪怕是虚幻的,也是一种权力,所以,张让这些宦官也得要依赖着皇上这个名义,他们才可以享有现在的富贵。万一没有了这个皇上了,那么就等于他们没有了为他们遮蔽着阳光的保护伞,他们就会从黑暗中浮上水面来。到时候,朝中的文武百官能够放过他们?还会再听他们的命令?不说这些,哪怕是天下万万千千的百姓也不会放过这些宦官。
母亲太后让他不要怕,不要怕得罪这些臣官。没有到最后关头,这些宦官是绝对不会翻脸伤害他的。
母亲太后告诉他,让他尽管放手去争取一些权力,刘易如今就是他们可以信任的一个人,要大力扶持刘易,等刘易有了足够可以和张让这些宦官抗衡的实力之时,就是他们mǔ_zǐ摆脱这些宦官的掌控,重新真正执掌朝政之时。
刘宏和他母亲太后的一翻话,让他有了一种霍然而悟的感悟。
这也使皇上刘宏想起而早几天前,在朝堂上和刘易所说的,还有要事让刘易去办的那件事,他觉得,现在也差不多考虑成熟了,也正好借这次机会,把事情办成了。
是什么事呢?呵呵,这个刘宏还真的并不是愚笨的人。他通过刘易到巨鹿郡去振灾所做出来的几件大事,让他看到一点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就算是刘易自己做了却没有认真去想的方面。
不过,这些落在刘宏的眼内,那就是本事,那就是值得他去依重刘易的地方。
刘宏想到,这刘易,本只是一个小兵,无权无势的,居然敢同时得罪了这些连自己也感到不可得罪的张让以及袁氏一家。并且,这个小子的生存能力还真的不可谓不强,连张让、袁家直到现在都还奈何不了他。当然,这些在别人的眼中可能就是刘易的嚣张狂妄,不懂事。但是落在刘宏的眼中,那就是本事。
要知道,有多少身边的朝官大臣,在张让等宦官、袁家等豪族权官的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但这些却不是刘宏所最看重的,他看重的是,刘易居然还真的把巨鹿郡治理得整整有条,就凭着他的一点钱粮,临时招募到的几百护粮官兵,到了巨鹿郡之后便能开创了一个局面,让刘宏感到更加欣慰的是,这刘易居然凭着一些巨鹿的百姓,就可以全歼黄巾贼的二千骑兵,以及击退几万人的黄巾大军。这可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啊。
想想,哪怕是空有才名的卢植,常年领军在外作战的皇甫嵩等等一众将领,他们率领的都是汉廷正规的官兵,可是,和黄巾作战之时,也多有不利。虽然最终是胜了,可是,却没有刘易这个小子的胜利来得那么的另人振奋人心啊,要知道,刘易可是带着一些平时只懂耕作的平民百姓,就可以打败比他们强上多倍的黄巾军。这岂不就是刘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就是一些平民,在他的手上便可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如果让他手里有了正规的jūn_duì呢?还有,在涿郡涿县大泽坡所生的事,在小狼谷击败了乌桓骑兵的事,无一都不显示着这个刘易有着变腐朽为神奇的本领。
于是乎,这刘宏居然有了一个和刘易出奇一致的想法,那就是让刘易自成一股可以供自己依杖、可以把自己从张让等宦官的手里解救出来、可以为自己拨乱反正、可以让自己重振朝纲的势力!
皇上所想的,就是想刘易可以为他所用,而刘易所想的,只是想自己有了自己的势力,便可以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活着。但是其目的,居然还真的一样的,都是让刘易可以自成一股势力。
当然,皇上刘宏的想法,只是局限于眼前,并没有像刘易那般想得那么的长远。皇上刘宏是想到,本应该是他一手掌控的禁军,却落在张让等宦官的手里。而朝中的城守军、常驻军、边军等等,没有一支jūn_duì是他可以直接掌控的。
禁军就不用说了,就说朝中别的jūn_duì,他受到张让等宦官的监控,根本就没能把不利于他们的命令出去,哪怕是把命令出去了,那些jūn_duì也未必就会按他的意思来做。再说了,自己都在张让这些宦官的手里,随时可改变自己的命令,甚至,他们可以自己写圣旨,拿大汉玉玺盖上一个印,假传圣旨自己也没有办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刘宏觉得,就只有刘易这样的人,什么人的帐都不卖,和张让、袁家这些宦官权臣结下了死怨的家伙,等他有了自己的足够实力之后,那就是张让等人的死期了。张让等宦官一死,他刘宏自然就能回复自由身,不用再受这些宦官节制威胁了。那个时候,有刘易的相助,要重整朝纲、重振大汉江山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本来,刘宏还有点担心刘易也会是第二个张让,第二个何进、袁家。怕刘易自成势力之后,不再听从他这个皇上的命令,怕自己又终会受到刘易的节制。
但是,和母亲太后的一翻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嘿嘿,认了刘易做义弟,让刘易入刘氏宗族族谱,那么刘易和自己就是自家人了。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再把万年公主下嫁于他,招他为驸马,如此一来,刘易这小子总不会节制自己这个岳父吧?他觉得。母亲太后所说的太对了,又是义弟,又是女婿,哦对,又是自己儿子的太傅,这么多关系的羁绊,还怕刘易不帮自己?不辅助自己?
刘宏有了这些认识,所以,这次上朝,他就硬气了起来。
他指着张让和赵忠,声色俱厉的道:“怎么?没话可说了吧?怎么说我都是皇上,怎么说刘易都是我亲口御封的振灾粮官、太子太傅,可知刺杀朝廷命官,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雪……
满朝文武不自觉的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来,他们为皇上的硬气而感到有点陌生,终于第一次感受得到龙威而心感戚然。二来,他们想到,这皇上似乎是对着平时权倾天下的张让等宦官脾气啊,似乎还想要拿这些宦官问罪的样子,这……这皇上就不怕逼得这些宦官反咬一口?
爽!刘宏时刻可不管满朝文武的倒吸冷气声,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的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痛快的骂人的,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公然的指责张让、赵忠。这还真的让他由心内感到有一种痛快,和上次在殿前受百官跪拜时一样的痛快。
张让和赵忠听了,也脸色一变,霍然的抬头,带着点阴冷的神色看着刘宏。
“皇上!这……可是在指责微臣?”张让脸色一转,忽然由阴冷转为冷笑,道:“可……微巨实在是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啊?如果是微臣哪里做得不对,侍奉皇上不好而要降罪于臣,臣等也无话可说,可是……皇上所指责的,臣实在是不明白,请皇上明说!”
“呃……”张让来了一个矢口否认,装作根本就不明白刘宏所说的是什么事,这差点让刘宏噎得差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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