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起脸,看着他紧绷冰冷的脸,摇着头,绝望极了。
回去她还有什么资格跟他回去为什么直到这一刻,他还要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对待她,她宁愿他打她,骂她,或像冥夜一样毫不留情的侮辱她,报复她,而不是这样的温柔体贴,这会让她更恨自己。
黑擎天却不顾她的遗愿,连人带被一起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外面走去,对于旁边已经不知何时沉郁下面容的黑冥夜视而不见。
而直到被黑擎天抱入了怀里,向馨才明白,他表面的镇定不过是一种掩饰,因为即便是隔着被子,她仍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有多僵硬,那轻微颤拌的身体道尽了他压抑的情绪,泪就那样落下,却连自己都觉得不齿,她咬住本就受伤的下唇,痛,却比不上心里嘶痛的百分之一口对不起,擎天,还是伤了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黑擎天一言不发的抱着向馨离开,在走出圆门的刹那,他忽然丢下一句话,黑冥夜,你成功了。真正成功的激怒了他。得到预期的答案,黑冥夜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冰冷的空气侵袭着他已经冷却的身体,他半垂下眼,慢慢的坐在地上,再没有动一下,彷佛已经死去,无声无息。
夫人和少爷都回来了,本是该高兴的事,黑宅上下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中。
因为他们的夫人被先生抱回来的时候,正昏迷着,而身上只包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而很少生气的先生,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纵使不问,任何人都能揣测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夫人在失踪期间被人弓虽.暴了。
而从夫人回来的那天起,先生除了送夫人回房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那间卧室了,而他们的夫人也再也没有走出过房间。
若说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少爷了,依旧如以前一样,噙着邪肆的笑自在的出入,只是那邪残的表情似乎比以前更加诡异了,而且透着说不出的危机,让人害怕。
何叔感觉得到,这个家已经变了,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德国
先生,您的两位朋友到访。肖玉章刚回到家里,请来的菲佣就走到玄关处,边将拖鞋放到他脚边,边说道。
我的朋友肖玉章有些诧异的扬眉,在德国,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朋友,还是,从台湾过来的人
是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我已经请他们到您的书房等着了。
思付着,肖玉章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说着,直接朝书房走去。他想过不少种可能,也揣测了不少可能来访的人,但当门打开的瞬间,对上门内的两张脸时,肖玉章脸上第一次出现怔愣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好久不见了,肖大医生。司徒羽站起身,笑盈盈的打着招呼,她身侧的欧阳鸣也起身,朝他点了点头。
毕竟是在黑暗里走过的人,肖玉章很快镇定下来,锁上房门,走到两人对面,你们不是三年前就
刺下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我们和门主一样,被人救了。司徒羽直爽的说道,笑容优雅,虽然三年不见,她更加成熟稳重了,但身上的率真之气仍保留着。
肖玉章张了张嘴,似乎有哪里不太明白,但转瞬又沉默了,在两人面前坐下怎么会选择德国
黑冥夜的死亡可以虚报,那么司徒羽和欧阳鸣的诈死也不足为奇了,黑冥夜只怕是利用了黑擎天将他诈死的手法吧。
欧阳鸣和司徒羽也坐了下来,依旧是司徒羽回答,既然黑擎天说我们到了德国,我们何不顺从他的安排她笑着,嘴角掠过丝嘲讽,这三年,我们顶替了两个玉门杀手,观察着德国分部的一举一动。
肖玉章笑笑,想明白了什么,只是淡淡的说着语意不明的三个字,怪不得。
不过,你们现在这样大方的用本来面貌在街上走,不怕被玉门的人发现毕竟,玉门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了全世界。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司徒羽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朝欧阳鸣使了个眼色,后者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卡片的材料很独特,像纸又像银,很薄,却十分坚硬。
这是玉门的召令黑函肖玉章翻看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他只听说过玉门的召令黑函,却从未见过。
对,这是昨天晚上收到的,现在所有的玉门门人应该都已经接到了这道召令黑函,甚至,连基地都可能被颁布了这道黑函。司徒羽点头,所以,今天我们一发现潜伏在德国的玉门杀手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和鸣就决定露面,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也分开他们的一些注意力。
黑冥夜不怕做过头了吗肖玉章无奈扯唇,整个世界的玉门门人都调动过来,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浩劫看来,黑冥夜这次真的将黑擎天惹毛了。
门主说,时机已经成熟了。司徒羽楼唇上翘,清亮的瞳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彩。
她已经为这一刻准备了三年,也等待了三年。
已经,要开始了吗肖玉章半合着眼,呢喃。
是因为等待了太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竟觉得满心的沉重。
你后悔了司徒羽沉下脸,警戒的看着他,已经流露出杀意。
肖玉章摇摇头,黑擎天不死,对这个世界的危害太大了。这也是他与黑冥夜能够合作的主要原因。
司徒羽这才重拾笑容,很好,那么欧洲方面就交代你来应付了,我相信,有你智者出马,应该没有问题,我和鸣也会去其他国家,挑起黑暗各大组织和玉门的私斗,再去与门主会合。
既然要乱,那就要乱得彻底,总之,这些门人,绝不允许潜入亚洲。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毕竟与黑擎天斗了三年,牵制住那些玉门的杀手,他还是有把握的。
那我们告辞了。司徒羽满意一笑,欧阳鸣一惊先起身,体贴的扶她站起,动作自然而亲密,让肖玉章一眼便看出了两人间更深一层的关系。
等等。肖玉章起身,却是唤住她。
恩
小馨很想你。肖玉章淡淡的说道,想起了那张忧郁的笑脸。
夹在那对父子之间,小蔡才是最痛苦的一个吧。
司徒羽笑容顿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惆怅小馨,她还好吗
肖玉章摇摇头,让她一阵苦笑。
欧阳鸣伸出手,将司徒羽拥入怀里,无声的给予她温暖。
两人互望一眼,情在交汇的视线中流转,不用道明,便已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这个男人,用他的生命为她述说了人间的爱情。司徒羽勾起淡淡的笑弧,道,谢谢你,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回去看小馨的。说罢,便与欧阳鸣相拥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肖玉章有羡慕,也有欣慰,互相共存,至死不渝,这就是他们的爱吧。
只是,小馨和其夜会走到哪一步呢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在空静的套房里想起,冷清的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住,昏昏暗暗的,房间里只听得到滴答滴答的秒钟转动的声音,深蓝色的大床上,向馨毫无知觉的趴睡在被子下,睁大的双眼看着床头柜上的小毛绒娃娃,空洞而呆滞。
其实她能听到敲门声,虽然很悠远,很模糊,但那声音确实飘入了她的世界,只是她不想去理会,也不愿理会。好累,她现在只想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门外的人敲了三声门后,见里面没有回应,便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是何叔,手上端着饭菜。
死气沉沉的气氛让他那张严苛的老脸上浮现出不忍,对于向馨先后两度被人掳走,都被弓虽.暴的境遇,他有的只是后悔。
那天,若不是他一时不忍,违背了先生的意思,让夫人离开了黑宅,夫人也不会被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掳走,更不如发生现在这种事了。
枉他做了几十年的黑家管家,到头来,却因为情绪上的不能自控而害了这个心心念念守了几十年的黑家。
夫人,您吃点东西吧,已经两天了,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身体会受不了的。深吸一口气,他劝说道。
向馨没有接话,依旧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唯娃,又好像是透过那个娃娃看着不知名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何叔的话。
重重的叹了口气,何叔只能无奈的端着饭菜走了出去。房间再次安静下来,一滴泪顺着向馨的眼角落下,没入蓝色的枕头里,只留下一滴深色的水印。
原来,已经两天了吗两天来,除了何叔,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听过任何人的声音。那天,她是怎么回到黑家的她也忘记了,可能是精神绷得太紧,以至于她被擎天抱入怀里后不久,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这里,而房间里一片请冷,那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该痛哭,还是因擎天的不在而松了口气。
三年来,每当她陷入绝望与病痛时,醒来总是守在她身边的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终于离去了,却不是以她所希望的方式。这一生,她最不能伤害的男人就是他了,可为什么偏偏伤害的是他如果说不能伤害冥夜是因为太爱,那么不能伤害擎天,就是因为她欠了他太多,因为她,他背负了太多的本不该加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本来可以那么逍遥自在的他,因她而停住了脚步,可是到头来,她让他丢了名誉,失去了儿子,却发现她对他根本不是爱情,她欠他何其深。她甚至觉得,她就是黑家的祸害,先害了冥夜,最后连擎天也不能聿免的被她牵连。
明明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安安心心的呆在擎天的身份,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的,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了他
该怎么办,她真的已经不知道了,为什么人的生命那么脆弱,她却死不了呢如果三年前她死掉了,是不是就不用面时现在的难堪局面
到底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弥补对擎天的伤害
先生,夫人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担心这样下去,夫人的身体会受不了。晚上,何叔终于在黑擎天回来的时候拦住了他的去路,恭敬而心忧的说道。
这是从夫人离开以后,他第一次正面和先生交谈,并不是他对于先生气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而耿耿于怀,而是他自从那天不经意间看见先生流露出的残佞表情后,便对先生有了种莫名的畏惧,再加上夫人失踪后,先生阴睛不定的性子开始慢慢的显露出来,或许其他佣人只觉得先生是担心夫人,但他有感觉,那恐怕才是先生的真实面貌。
让肖医生过来给她打点滴吧。黑擎天冷淡的说道,不见一丝动容与犹豫,彷佛说的只是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说罢,便穿过何叔,准备上楼。
可是夫人需要的是先生的宽慰啊何叔在心里想着,不顾身份追上,正要继续劝说,一道邪魅至极的语调抢先一步出口,自楼道的方向。
父亲还真是凉薄的男人啊,心爱的娇妻两天滴水不进,却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黑冥夜慢悠悠的从折角走出,出现在众人眼前,嘴角始终噙着魔魅的邪笑,要是母亲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死他停在楼梯的最上方,笑常着下面的黑擎天,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带来股诡异的妖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