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万荏蘼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进门就看见阿玖,“墨玖姐,不止你怎么在我屋里,找我有事吗?”
阿玖在小白非常肯定的告诉自己,周围没人之后,才敢和她说话,“嗯,很重要。”
让小白好好守着,然后看着小白入定了之后,阿玖才缓缓开口,“荏蘼,你想报仇吗?”
阿玖的话说得很轻,她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的,有种让人舒服的感觉,可是带给万荏蘼的惊讶却一点都不轻。
虽然万荏蘼很想和阿玖说出自己心里的感情,自己的郁闷、无奈、痛苦和悲切,可万荏蘼终究是被吓怕了。
“要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怎么敢,父亲得罪的,那都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人,我不过是一届妇孺,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说着说着,万荏蘼便情不自禁得落下了泪。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如泣如诉,我见犹怜,只可惜,那眼神太过空洞,那表情太过僵硬,虽然对于被人来说演得很像,而且确实是真情流露,但是对于阿玖这种把人生当戏演的人来说还是有漏洞。
既然不全是真的,阿玖就不安慰了,句句直指人心,点明重点,“你应当晓得万大人的性子,他即便是死了,也是不会叛国的,更别说,这个计谋实在是太明显了,即便是你我,这种对真相仅仅是知道一丝半缕的,也清楚情况究竟是怎么样。”
万荏蘼从长袖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帕子,擦了擦泪,“你为什么要帮我。”
“万大人是个好官,我很敬佩,不对,我非常敬佩他,这个理由够不够。”阿玖也清楚万荏蘼是被骗怕了毕竟把信件放到万大人房里的,正是万大人的好友,所以就像是刺猬一样对谁都竖起尖利的刺。
虽然很动听,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而担负上巨大的责任和麻烦,不只是没有义务,简直就是冤大头。
万荏蘼摇了摇头,“不够,你的理由没有任何说服力。”甚至有些苍白无力。
“佐治年间闹过一次很大的饥荒,我家没钱,当时饥荒只好从镇南逃难来到帝都,难民总是被人厌恶的,我一路上,受尽了屈辱,后来朝廷派人安置我们,正好是万大人来,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万大人。”
阿玖脸上露出了一个自然而又不合时宜的笑容,懵懂而憧憬,看得出,早已是情种深种,深情不悔。
“你……”倾慕我父亲。万荏蘼不敢怀疑阿玖的真心,这么诚挚的表情,那么深情的眼神,如果还是假的,那她就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够相信了,又因为私情,她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个答案其实已经不需要了。
“……怎么了。”阿玖努力的保持着微笑,让心里的悲伤不漫延出来,她可惜还只是一个未满十八的孩子。
从低声哭泣,到阿玖扑到万荏蘼怀里呜咽,她不像是万荏蘼之前那样,哭的楚楚可怜,她的哭撕心裂肺,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