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楚和何菁听了这话,面色都有些尴尬,燕云楚道:“你莫心急,今天二弟与我这个要上早朝的人一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许是父亲交待他办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知道你醒来的事。想必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燕晴央淡淡地瞥了一眼燕晴栾,然后转脸就装作撒娇地回应道:“三姐好坏呢,光知道揶揄我,我昏睡多日,着实是想念哥哥姐姐们了,如今你们几个都见过了,只有二哥还没见,所以就心急问起来嘛!“燕晴央眼睛一红,本来就瘦弱,这时就更显得楚楚可怜了。
“三姐这是在数落我平日不与你亲近了。三姐不知道,你向来喜爱那些文人的东西,我年纪小,懂的东西不如你多,实在在你面前觉得生怯。所以我最近很是认真地在读书,你瞧我将父亲书房里不少书都搬回我这里研读呢,就是想以后能与三姐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好亲近姐妹关系。我落水前几日还遣弄影去帮我打探最近市面上有没有将售的名画,我想着三姐素来喜爱收集这些,便想买来赠与三姐。”燕晴央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着另一边的书房,一脸真切的模样。
弄影听着自己的小姐在这里信口开河,眼睛不由得一抽。她倒也是个机灵的,接着燕晴央的话赶紧补充道,“正是正是,小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前几日因为小姐落水的事情耽搁了,这几日我就去将我们小姐之前看好的画买回来。”
燕晴栾看这主仆俩恳恳切切的模样,一时语塞。心道是,这小妹落个水倒是把脑子落好了,以前只当是她骂起人来有一套,如今这编起瞎话来也是头头是道。要她相信自己这个骄纵的小妹能为她如此,倒不如相信那太阳打西边而出。
燕晴栾神色如常,唇边挂起浅浅的笑,回道,“是我臆想了,婷袅谢过妹妹,妹妹当真费心了,这样说来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懂事了。”婷袅是燕晴栾的小字,前段时间及笄时,她的老师冯之远所赐。
世人都说这两个字燕家三小姐当之无愧,市井说书的凑热闹编排起这两个字,道是,袅袅婷婷似观音,则少个净瓶。玉笋轻舒整乌云,宝髻偏相美。脸儿多风韵,多风韵。
燕晴央对着燕晴栾笑笑,然后看向众人,“哥哥,嫂嫂,姐姐,你们都回去吧,我身体已无大碍,不必担心。许是身子虚,这会儿又头疼起来,想睡一会儿了。”
一听燕晴央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三个人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嘱咐她几句后便离开。
看着他们统统走出去燕晴央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好不容易才不出大差错地应付完这一大帮子“家人”。不说她对这里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连说起话来都要装模作样学着古人的语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几天。
所幸师傅虽然一身暗杀的好本领,却是个咬文嚼字的老古董,小的时候她每每放学回来,师傅便总是塞给她几本文言文的本子来读,说是老祖宗的东西和道理不能不知,不能不懂。可惜她不爱之乎者也,敷衍着看看便过去了。如今这些之乎者也倒是派起用场了。
古代人迷信封建,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这诡异的来历,说不准分分钟把她当妖怪给架在木桩上烧死。
弄影给燕晴央端来一碗燕窝说是燕老爷叫她补补身子,看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炖燕窝,食欲一下被勾起来,她津津有味地吃下,不去想那些麻烦心里倒又是满意得很。庆幸自己是来到这样一户人家,不用受苦到处流浪漂泊,好吃的好住的还有疼她的爹娘。
大病初愈,陈太医叮嘱下来不宜食油腻的食物,所以燕晴央用了一些可口的点心,便歇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