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李家的子孙。他绝不能让李家的尊荣毁在他的手里。”月神说:“就正如我虽然明知我的对手一定会是他,我也不能让薛家的尊荣毁在我的手里。”
她用一种平静得已经接近冷酷的声音接着说:“天下本来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在某一种情况中,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对,也不能不做下去。”
鞭炮声已经完全消寂了,天地间已经变为一片死静,可是在这无声无色无语的静寂中,却仿佛还有一种别人听不见,只有他们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在回荡。
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小姐,”小星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已经替他生了个孩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月神说,“我替他生这个孩子,并不是为了要替他们李家留一个后代,我替他生的这个孩子,虽然是他们李家的后代,也同样是我们薛家的后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可是,如果你告诉了他,他也许就不会对你出手了。”
“如果我告诉了他,他不忍杀我,我还是一定会杀了他,因为我也非胜不可,而胜就是生,败就是死。”
小星忽然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眼泪还是忍不住沿着她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小姐,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月神说:“什么话你都可以问。”
“到了那一天,到了那争生死,争胜负,争存亡的那一刹那间,他会不会忍心下手杀你?”
“我不知道。”
“那么,到了那一刻,你是不是能忍心杀得了他?”
月神沉默着,过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才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