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笑道:妹妹们先回罢。改日皇上过来,本宫自会找机会在皇上面前说说,劝皇上也多去各位妹妹那里走动走动。
众人起身道谢而去。
杨长安等过来,不解道:奴才们就没明白,明明媚如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人,小姐为何劝说皇上晋封她?
我笑道:世上捧杀之事多矣,何况后宫之中?向来君王身边女子,集宠于一身便怨于一身,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的对手们众志成城?
莲蓬突然问道:小姐,您刚才好好的突然提及情美人,莫非另有深意么?我看她一眼,笑道:小姑娘果然又变得聪明些。李美儿与恋娣二人一向自视清高,先前旧结是因为她们起步相同,境 遇相同,目的相同,因而相惜,合二为一,若其中一人突然飞上枝头,地上另外那只草鸡心中可会平衡?见他们目中显出茫然的神色,我又笑道:与其咱们与她二人作战,不如将其分开。自 古用兵高手,时于强大的敌人莫不先意离间,而后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皇后在用这两颗棋子前,该明白人与棋的不同在于,棋没有情感,而人有,当人作棋时,皇后的布局是否能按她当 初意愿,却很难断言。
我正说得起劲,突被等儿派人请至花芬宫。
妹妹,她捉住我手说:姐姐想复明,哪怕一刻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媚如夫人”李美儿究竟是个什么人。姐姐是双目失明,难道皇上也… …
她停一停,长叹道:皇上怎会对她迷恋至此?
媚如夫人?她摇头道:她很象家姊么?听说她仰仗圣宠器张得了不得,却哪有家姊半分温婉模样?
我将她手轻轻紧握,微笑道:姐姐先放宽心,这才便于早日怀上皇子。那李美儿― 无论皇上对她恩宠几何,毕竟是看在媚儿姐姐面上,她不过是个替代,姐姐何必与她计较。
等儿咯有些生气,摇头道:不,家姊无人可替。
我正想出言安慰,只听外面宫人通传:媚如夫人求见。
芬儿与我均是一征,李美儿却不等我们应允,自顾带着恋娣与宫人们进来。那日她穿着一身深绿色净色丝筛裙,筛裙构口用五彩丝线绣着一朵怒放的艳红牡丹花,脚踏金缕靴,靴口沿边挂着 一小串银铃,走起路来叮咚作响。
她神情据傲地,对着我与芬儿微微一礼。竟也不等我们答话,便自己走至桌边坐了,跟随宫人忙向桌上放下她们自带的茶具与茶叶,拿我们银壶中滚水冲泡起来。
那神态,那架式,那场面,全然是一个小小的良妃。
窗外阳光明媚,天空淡蓝,白云朵朵。红梅暗香阵阵。雪水融化,有叮咚之声。梅枝上有啾啾鸟鸣。窗内弥漫起淡淡的,好闻的茶叶清香。
李美儿让了一回,自顾着吃了一口茶,看着我们傲然笑道:这茶倒还好,姐姐们也尝尝。也别怪妹妹轻狂,只是吃不惯别处的茶,走到哪里都得随身带着皇上御赐的贡茶,可不麻烦?
文泽早知我是不爱吃这茶的,我便笑了一笑,只拿指尖举着淡黄色的瓷杯儿,故意问道:这茶色泽红亮,香气馥郁,可是大红袍么?
李美儿眼波一转,笑道:可不正是大红袍么,慧妃姐姐果然好眼力。我淡淡笑道:皇 果然是喜欢妹妹得很― 这大红袍年产量不过一十六两,宫中也只有妹妹能到皇上这样赏赐。
她眼中如有明星升起,却装作无所谓般,淡淡道:妹妹倒不想要,奈何皇上硬是要赏,这才不得已领了。
恋娣眼神顿暗。
妹妹今日来有什么事么?芬儿冷冷问。李美儿轻笑道:可不是找姐姐借库房来了么。皇上赏妹妹许多物什,妹妹那处不下,因想着姐姐的花芬宫库房倒宽敞日后只怕也不会再添什么赏赐,所 以过来找姐姐帮个小忙。
还有,李美儿继续道:妹妹有一贴身宫女,咯懂些舞技,身村也与姐姐相似,因想着姐姐那些舞服放着也没用,所以想谈一姐姐将那些衣服赏给她。哪日妹妹身子不舒服,或只是单纯不想跳 舞给皇上看时,她有这些衣服好歹也能充些场面,皇上一向崇尚节俭,妹妹所场一,姐姐想必会应允罢?
等儿闻言气得浑身轻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见状笑道:美儿妹妹倒来向荣姐姐借库房?妹妹不知道,皇上赏给荣姐姐的物什太多,花芬宫早已堆不下,大半倒放在听雨宫里。前两日皇上 才赏了荣姐姐一车物什,阳光下亮见晃的利得本宫眼晴好不生疼,只得命宫人快些锁进库房里才得安生。
莲蓬一旁笑道:我家小姐得的赏赐也不少,不过她一向出手大方,大半倒赏给宫人们,因此听雨宫的库房可以借给荣主子。
等儿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突然笑道:本宫的舞衣倒不是不舍得送给美儿妹妹,只是刚刚已转增给了慧妹妹,慧妹妹舞技精淇更胜本宫,美儿妹妹英非不知?
不错。我微微笑,心里却真不知芬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不动声色继续向李美儿笑道:美儿妹妹倒要好些养着身子才是。皇上喜欢一名女子到妹妹这种程度,本宫还是第一次瞧见,妹妹 也该早些养育下皇子,也不枉皇上痴心喜爱妹妹一场。
一面说,我一面伸手向桌下握住芬儿一只手轻捏几下。
杨长安与莲是一起笑道:可不是么?怒奴才们多嘴,皇上来听雨宫时,在慧主子面前还常常夸媚如夫人您呢。
是么?李美儿笑问。我笑着说:当然。皇 说妹妹进宫虽晚,却天资聪颖,很懂得讨他欢喜。皇上感叹说,若不是美儿妹妹实在太过招人喜爱,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日,破例让妹妹连升这么 好儿级。
李美儿更喜,重赏杨长安与莲蓬。
恋娣脸色却越来越暗。
我只装作不见,自顾谈笑风生。
八+四章麟儿遇害
第二日中午探过同贵殡出来,正要转道再去花等宫找芬儿,远远杨长安穿过刚嫩绿抽新茅的一排宫柳,慌慌张张迎面跑来,他满脸是汗,低低票道:主子,二皇子他… …
我心中陡地一沉,急切道:快说,麟儿怎么了?
他咽下一口口水,低低道:媚如夫人今日去南三所看过小皇子,她走后有名太监过来,说是媚如夫人不小心将一个荷包丢在了二皇子的摇篮里。那太监伸手去拿时,响们的人发现那人手上… … 那人手上竟长着痘疮。咱们的人忙叫人捉住他… … 张太医去时,发现他果然在出天花,而他已与二皇子有过肌肤接触… … 疽疮俗称天花,是绝症。仿佛被晴天旱雷击中头顶,我腿脚一 软,颤声道:那太监人现在在哪里?
杨长安道:已服毒自尽。
我心中大俩,流泪道:皇后好狠,她竟想以人体为媒,让二皇子染上痘疮。皇上在哪里?咱</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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