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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柳公子来了。
近一年时间未见幼弟柳白砚,姐弟一见之下,感慨十分。闲话一会子,又悄悄地引他见过堂姐可人。可人欢喜得泪水涟涟,忙不迭地拿出对雕花彩玉镯,赠给白砚作见面礼。我本正流泪,见 状也不禁“扑哧”笑道:姐姐可是欢喜得糊涂了?他一个男孩子家,要这镯子做什么?
可人也笑,说道:白砚自然是用不上这个,可妹妹也不能难道拦着我给弟妹罢。
白砚脸一红,笑道:谁说小弟一定要娶妻?师傅那样的文韬武略,也不打算娶夫人,小弟此生就要学师付。看世人忙忙碌碌,我自散发泛舟江湖,岂不快哉?
你师傅是谁?我与可人问,心中均是狐疑。
姐姐们不知道么?白砚笑道:小弟早认了浩王爷为师。在名师指导之下,小弟现在已略通音律,且略通武功。若短兵相接,普通成年壮汉现已非小弟敌手。
可人与我对望一眼,均是愕然。心念一动,我拍手笑道:很好。正有件事托你去办。既然你已拜他……拜浩王爷为师,办此事自可事半功倍。
略一沉吟,我模仿文浩笔迹写下“请助来人”四个字。又画出一小幅杜素金画像,两张一并递给白砚,再拿出一叠银票,交待道:你悄悄地去江南的春风第一楼找牡丹姑娘,就说你是浩王爷 派来查画上这人的——此事一定要调清楚。要快要详细。
想了想,再细细叮嘱一番。白砚应下,又要求与我独对。见并无旁人,白砚吃口茶悄声道:母亲让我问姊姊一句话儿。
见他一本正经,我心中一跳,强笑道:什么话这么打紧,还巴巴地让可人姐姐出去?
白砚笑道: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娘俩的私房话儿。母亲因听说你又怀了皇子,自己生病不能进宫,便让小弟问姊姊一句实话,你究竟是否真心爱皇上?
我脸一红,只不言语。
白砚却急了,正色道:母亲很认真,一定让小弟带您的一句话儿家去。
有火焰在脸上奔跑,躲开他的目光,我轻轻点了两下头。
第四十八章 李代桃僵(下)
白砚起身走至门口,对着院内叫了两声,便有一适才见过礼的柳家家丁,提着一红衣包裹进来。白砚含笑打开,一样样捡出放上桌子,花花绿绿的一桌繁华。及至取出文房四宝及一方黑石镇纸 ,一块小小的“长命百岁”金锁时,我不禁诧然,笑道:宫中什么没有,倒巴巴想着带来这些个。
白砚只是含笑,不答。
再玩笑两句,命春菱进来收拾好了,白砚方才出宫。我想着他的话,却是满心的狐疑。好好的,母亲又怎么会派他来问我这些个私人的问题。去年见到三叔时,他曾对母亲的身份举言又止, 他还说,如果我随他出宫,文泽将永远得不到传国玉玺——当时情急并未细想,如今回想起来,莫非……莫非母亲跟传国玉玺有什么关联?!还有当时三叔与文浩那一番奇怪的对话——母亲 倒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如果越想越奇,越想身子越冷,当初文浩“遇刺”,成王妃也曾怀疑过始作俑者是母亲,母亲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能力,她又为什么这么神秘,难道她真是与定怀太子有 什么瓜葛?!
春菱却没有发现我在发怔,她一面收拾一面笑道:小姐,听说荣妃娘娘病了。
嗯?我怔了怔,放下那段心事,便笑道:好好儿的,怎么就病了?
春菱回道:听说昨夜咳了一宿,倒也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小姐要不要现去瞧瞧?
我忙道:自然要去的。咱们的桂花杏仁酪我吃着倒好,姐姐带上,那东西最是滋阴润肺。
春菱忙应声赶着拿了些,用红木的漆花食篮提着,尾随身后一路向萼儿处行去。
花萼楼自荣萼儿升妃位后,早已改名为“花萼宫”。原地向四周扩建一倍以上面积不说,文泽还特意命人在荣儿厢房后面,挖土开渠,引入太液池水,造出一个小小池塘。
如今天气尚凉,荷叶未出水面。池水水渌波平,清可见底。
三两只鸳鸯悠游其中,十分自在。
一对仙鹤轻扇翅膀,旁若无人般在院中翩翩起舞。
春菱又惊又喜,压低声音,指着那对白鹤儿悄声笑道:小姐您看,好漂亮呢。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仙鹤是什么模样。
我闻言心中只是一动。
这对仙鹤是文泽特意命人花大气力在全国收罗而来,前几日刚刚入的宫。整个隆泰后宫,只有萼儿处才得一见。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心中暗暗一叹,回首萼儿神秘的封妃往事,顿觉如同南柯一梦。只是,萼儿行事虽然神秘,她却从未加害于我,也就罢了。
进去里屋,同嫔与阿若也在。
萼儿正坐在桌前咳个不停,一张脸咳得通红,一见我去,便道:皇上刚刚走。
让皇上与姐妹们操心,萼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我走过去轻轻抚摸她背,柔声笑道:姐姐这可是说的什么话儿?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没个三病两痛的?现正是乍暖还寒时侯,最难将息。再则姐姐为了皇后娘娘寿诞排舞,只怕日日里要汗 透几回衣衫,加之凉风一吹,怎么会不生病?
可不是么?萼儿白着脸看我一眼,轻轻咳道:眼瞅着距离皇后娘娘寿诞时间越来越近,我这身子又不争气……这可怎么是好?
太医们怎么说?同嫔问。萼儿愁眉不展地说:说是内积虚火,外感风寒,至少要静养半月时间。
阿若安慰道:荣姐姐也不必着急。皇后姐姐原是最好的,难道还因此会怪罪荣姐姐不成?
阿若话音刚落,门外宫人通传,皇后已亲过花萼宫来。
第四十九章可怕的计划
大家见过礼,皇后坐上等儿床沿,替等儿轻轻掖一下淡绿色薄被的被角,老坑绿玉镯子在皇后雪白的手腕上晃了一晃,发出莹润的光芒。她带着宛若莹玉的面容,微微地柔声笑道:荣妃妹妹 也不太必焦虑,哀家寿辰年年都有,皇上心尖上的荣妃妹妹却只有一个― 当然及妹妹身子要紧。妹妹编的那舞也不必定要在那日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