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下,从盛满水的水缸里钻出个**的人,把玉卿意惊得一下就扯住了晏知的胳膊。
这人一抹脸上的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晏知骂道:“我呸!你说谁勾搭人呢!啊?!夏天还没到,你就出来叽叽喳喳了,死知了!”
晏知从腰间抽出扇子,拿着走过去狠狠用扇柄敲上这人的手指:“我说八成,还有两成可能是因为你又欠下一屁股赌债,害怕债主上门,所以躲起来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哼!”这人瞪他一眼,狼狈地从水缸里爬出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没好气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讨债?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瞧你就知道没安好心!”
晏知唰一下摇开纸扇,很“好心”地给他扇了扇衣服上的水,笑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我就是来讨债的。”
这人本来身上就湿,这会儿被晏知一扇风,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要死你了,把你破扇子拿远些!”他揉揉鼻头,挺起脖子说道:“告诉你,小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谁要你钱了?瞧你这样儿,把皮剥了拿去卖也赚不到几两银子。”
晏知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开口损道:“虽然说你这人又混球又无赖,吃喝嫖赌样样精,还好色花心……”
这人不等他说完便炸毛吼道:“给老子打住打住!谁吃喝嫖赌了?吃好喝好这叫追求风雅!我去赌坊妓院是给他们瞧病来着!还有什么叫好色?老子那是风流!风流懂不懂?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以为谁都像你,漂亮姑娘坐怀里都能没反应,老子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你那方面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瞧瞧?”
玉卿意见着二人斗嘴,忍不住掩嘴一笑,“扑哧”一下出了声。
她这一出声,就吸引了姓花这人的注意力。他登时双眼一亮,赶紧抹了抹脸,又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往脑后捋去。这才故作风雅地走上前来躬身拱手:“见过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小姐芳名?”
晏知见状赶紧走过来,老母鸡护仔一样抱住玉卿意,推开这人:“去去,闪一边儿去。朋友妻不可欺。这是我家夫人。”
说完他又向玉卿意介绍道:“他姓花,你叫他花老鬼就行了。反正他也就是酒鬼赌鬼色鬼一个。”
“爷有大名的!你个死知了!”花老鬼又笑眯眯地凑上来,谄媚笑道:“在下姓花,单名一个夔字,表字渐鸿。夫人叫我渐鸿便可。”
玉卿意听了,有些愣:“花……魁?”
花夔羞愤难当:“不是那个魁!是草头夔!姜夔的夔!”
“哈哈哈哈……”晏知笑得不行,“我说花魁娘子啊,你就认了吧。其实还是叫花老鬼好听些。”
“随你随你!”花夔气得把袖子一甩,又问:“快说快说,到底来找小爷我有啥事儿?你该不会只是带着你家貌美如花的娘子上我这孤家寡人面前显摆来了吧?!呸!就会炫耀的老孔雀!”
晏知终于收起玩闹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花兄,我来是想请你帮她看看,开几副药。”
花魁一怔,也不笑了,仔细打量了玉卿意一番,抬眼问晏知:“上回你缠着我弄得那些治哮症的药,就是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金陵十三钗》心情好沉重,都木有码字~~o(>_<)o ~~
其实花魁娘子是个灰常重要的酱油君!\(^o^)/~
45、第四十五章 华州
玉卿意眼波闪动,有些诧愕有些恼意。她一张美颜转瞬冰冷下来,折身就往外走。
“我不看。”
“卿卿!”
晏知见势不妙,急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就让他把一把脉!花兄医术了得,平素都不轻易给人看病的。”
玉卿意恼怒把手一甩:“放开!我没病!要看你自己看!”
“怎么没病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哮症发作时的样子有多慎人?还有你不是说那个……卿卿,你不要讳疾忌医。”
手腕被捏得生疼,玉卿意想起自己这一身病痛就生气,朝着晏知又骂又打:“我讳疾忌医?是谁害我成这般模样的?伤了我又来医我,你以为我是你手里的玩偶?!滚开!”
看着两人闹别扭,花夔高兴地双手抱胸,靠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一物降一物。没想到满肚子坏水的晏知也有今天!碰上了这么个软硬不吃但还不能得罪的娘子!
晏知死命抱住玉卿意的腰,把人几乎是拖到了花夔面前,硬是拽出她一只手腕放到花夔眼前:“花兄!把脉!”
花夔这下拿捏起来,半晌不伸出手:“嘿嘿,你也知道我看病有个规矩,先交诊金再把脉。”
玉卿意还在挣扎:“放开!你放开!晏知你听见没有?!”
晏知斜花夔一眼:“欠我的钱一笔勾销。”
“嘿!这可是你说的呀!不许反悔!”花夔雀跃一拍掌,搓搓手就伸出两指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替嫂子瞧瞧。”
花夔的手指搭上了玉卿意腕上脉搏,随即他表情也沉稳下来,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神色,倒有些杏林高手的样子。
玉卿意被晏知紧紧钳住搂在胸前,他一臂从后绕前箍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胳膊。
他靠在她肩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垂,喃喃道:“就算你恨我恼我,可身子是自个儿的,不值得拿来怄气。要是你病了垮了,谁来照顾你弟弟?谁来打理沉香楼?卿卿,乖乖听话,我是为你好……”
玉卿意闻言,粗重愤怒的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挣扎渐小直至平息,默然配合了花夔的诊脉。
“禀赋气弱,胎脏虚损,zǐ_gōng冷惫,血寒痼冷……”
花夔眉间聚集一股凝重,问道:“嫂子以前小产过?”
玉卿意心头一紧,垂眸道:“是。在两年前。哮症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晏知紧张追问:“怎么样花兄?能不能治?”
“唉。”花夔收手沉沉一叹,表情有些无奈。
玉卿意心间一凉,咬了咬唇,把脸别到一边,冷冷说道:“没用的。我也看过不少大夫,皆是束手无策</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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