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皇脸黑是因为没想到少傅居然真的置国家之前于不顾,毅然决然地在前晋使臣闹了这一出,叫他不好交代。
鲜于单是认为,一个少傅定是不敢自作主张地在皇帝与使臣的面前说出这话,说不定就是骁皇在后面暗暗支持,实际上是为了与他们前晋交恶。
若是他们提出的是求娶其他公主,说不定今日也会有这样一出。
他又想到骁皇几次拒绝他们看完三皇子的事情来,越发笃定了这事早有预谋。
不过,这可是真的冤枉了骁皇,骁皇现在心里恨不得把顾谨渊拖下去片成片。
求娶昭阳?
他怎么敢!
骁皇神色十分不善地看着跪在那里的顾谨渊,一言不发。
就在鲜于单想要再冷嘲热讽一番时,顾谨渊开口了。
许是到了这时候,他也豁出去了,声音十分坚定,目光直视面色极冷的骁皇道:“陛下,您可记得当年开元先祖留下的敕令。”
骁皇看到他手中托举的东西时就想起了那条敕令,也正因为想起了才气愤不已。
他顾谨渊竟敢用先帝敕令来钳制帝王,更气的是这人居然拿到了扶国寺的金身舍利。
那扶国寺流传至今,一共只有三枚金身舍利,最后一枚是决计要留下的,当年韩令求走了一枚,所以那第二枚就尤为重要,绝不会轻易给人。
当年韩令是为天下百姓福祉所求,他顾谨渊的婚事又大于天下百姓么。
骁皇的心都有些颤抖。
他留下这顾谨渊,但这么多年都让他住在宫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都不知这人是何时与扶国寺有了这般联系。
那么其他的地方……
那些前晋使臣并不知道骁国开元先祖留下了什么敕令,但瞧着这一言出,骁皇的面色一下子突变,就知这事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如他们意的。
鲜于单正要说话,骁皇突然转头看向他们,道:“各位前晋使臣,不知可否先避让一番。”
这话出口,便是没打算让他们当场对峙,讨个说法了。
鲜于单抬手,阻止了身后那些就欲开口炮轰骁皇的使臣。
“在下相信骁皇陛下是个圣明的帝王,必定会给我前晋一个清楚的交代,我等就先在外恭候了。”
这话说完,也不管骁皇的面色有多难看,甚至不待他再多言,直接掉头朝外走去。
给个交代。
这可不是个好词。
骁皇抬手,书房中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
骁皇一下没了那些淡定。
“啪。”
几本奏折被砸到顾谨渊身前,亏得骁皇还控制着自己没朝他头上砸去。
骁皇压低了声音,怒气冲冲道:“顾谨渊,你自己好生看看这些奏折,看看前晋使臣的脸色,你怎么敢?”
顾谨渊低垂双眸,那些折子零零散散地掉在他身边,他便是不用去看都知道那上面写着些什么。
无非是些弹劾他有失仪德之类的话。
那些个成天只知道盯着旁人,摇着笔杆子写些有的没的的大臣们,想来这下该是十分高兴才是。
终于有一天也抓着他的错处了。
他微掀唇角。
骁皇看他此刻竟然还在笑,顿时更气了。
他走到顾谨渊身前,怒道:“顾谨渊,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顾谨渊转眼瞧他,那唇角掀得更欢了,“臣自然是知道的,若是陛下不记得了,臣可以提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