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宫外被刺杀事件之后,太子皇兄与父皇就尤其不放心她,非要她答应去哪儿都要带上清雪才作罢,她又不高兴总是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只好委屈清诗留下啦。
长安到长信宫时,少傅大人果然正坐在院落里煮茶。
她瞥了一眼茶壶,是一把刻着竹纹幽络的紫砂壶。
看来少傅大人又开始苦中作乐起来。
少傅大人有个偏好,他煮的每一种茶,使用的茶壶都不尽相同。
她又是这长信宫的常客,每每踏入这处宫门,她只需一瞥茶壶,便知道今日少傅大人品的是何种茶叶。
眼下这把茶壶,可不是头一回见着。
那次听信了少傅大人的话,只轻酌了一口,便觉世间再无比这更苦的茶了。
“少傅大人。”将身后的宫人都驱得远远地候着,长安欢快地唤了一声,朝那处奔去。
顾谨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听到这唤声一怔,随即起了身,“公主殿下。”
“免礼。”长安十分随意道。
她早就同少傅大人说过不必对她行礼,他执意要行就随他好了。
“少傅大人料事如神,不如猜猜本公主这次是来做什么的?”长安一脸的古灵精怪,喜悦之情甚于眉梢。
顾谨渊瞧着她毫不掩饰的欣喜,不知怎的倒想到了宫中近日的传言。
他脸色有些冷淡下来,“臣不敢妄自揣度公主心思,还请公主明示。”
“少傅大人?”长安呐呐地唤了声,觉得少傅大人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不过她今日心情好,倒也没有多计较,只当是少傅大人看不出来罢了。
长安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道:“父皇允许我设宴公主府啦。”
她有些兴奋地向少傅大人宣布这个消息,随即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顾谨渊微微一顿。
长安以前就同他说过,好生羡慕那些已经及第可以出宫的公主们,现下陛下允了她,意味着她以后也有能时不时走出宫门的机会,怪不得她会如此高兴。
顾谨渊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那臣在此恭喜公主,得偿所愿。”
长安看了他半晌,看得如少傅大人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都不禁尴尬起来,“公主有何指教?”
“少傅大人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么?”长安左右晃了晃脑袋,目光探究地看着他。
顾谨渊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与长安接触,反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因为少傅大人今日很奇怪呀。”长安理所当然地说道,“站也奇怪,说话也奇怪,不敢看我更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