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个用来充当铁锹的竹片竖着插进小土包的前,“大将军是烈士,烈士是不需要刻这些的。”
仗着自己比长安年长些,十皇子忽悠道。
长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着十皇兄有时候还是有些靠谱的。
两人如今也算是一起做了“大事”的人。
十皇子觉得自己与小公主的友谊应当远远超过了她与少傅大人的。
得意十足地准备邀请长安与自己一同去玩。
长安倒很是干脆:“不去。”
十皇子很是伤心,但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是有很重要的事?”
用力地点了点头,长安唇边噙了丝笑意:“要去长信宫。”
长信宫?
那不就是少傅大人的地盘么。
十皇子当即伤心得无话可说。
长安可是半点打击了自家十皇兄的觉悟都没有,只觉得告别了十皇兄之后,天更蓝了水更绿了。
“公主今日来晚了。”
长安一入院门便到处张望,除了照例煮着茶的少傅大人,还有自家白白,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不免有些失望。
“少傅大人。”她唤了一声。
猜到长安今日肯定一进门便会先寻那只波斯猫,顾谨渊笑了一下。
“日头都落了西,公主殿下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倒不是神机妙算什么的,长安对那只波斯猫的期待,顾谨渊可全看在眼里。
前几日连连催问,知晓今日能见着,想必是从早上便开始数着时辰了。
太学想来严苛,唯天字甲班绝不拖堂。
公主能这会儿才到,必是被什么绊住了。
听到这话,长安不免有些止不住话:“不算要事,长安与十皇兄做了件大事。”
“哦?”顾谨渊执杯的手顿了一瞬。
在他印象里,能被这位公主殿下称为大事的不多,不过都不算什么好事便是了。
混进御书房,说什么体谅骁皇处理国事费心劳力,愿意代劳,将自己的私印盖满了奏章。
还有什么跑进御膳房,说要亲手为太子做一顿膳食,奴才们阻拦不住,只得让她在边上撒撒盐末,谁知她硬生生撒了半瓦下去,还眼泪汪汪地看着太子,问太子是否嫌弃她的心意。
上好的徽州墨用御酒来磨啊,悄悄揭了妃子的瓦片说要给人家赏月的惊喜啊……
但凡是这位小公主做了什么大事、好事,有人倒霉这都是定律了。
不免让人想念从前的长公主,乖巧,听话。
用太子殿下的话来说,就是谈景州那个小子带坏了自家可人的妹妹。
不过长安能摆脱先天的不足,变得与其他顽皮的孩子一样机灵,也未必没有他的功劳。
所以尽管太子殿下对他十分不满,还是没有完全阻拦长安与他亲近。
当下少傅大人还能端着沉稳,淡然地问着:“公主今日做了什么大事?”
在长安回答之前,少傅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哪怕小公主说将姜先生的胡子拔了他都能稳如泰山地品茶。
“长安与十皇兄将大将军埋了,还为大将军立了墓冢。”长安十分骄傲。
“咳咳咳咳……”少傅大人一时没有忍住,手上的茶瞬间不香了。
“少傅大人。”长安一声惊呼,贴心地上前为顾谨渊顺了顺气。
顾谨渊不动声色地咽下了那口茶,挽回了一口气,便道:“公主殿下与十皇子……埋了哪个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