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公元前145年·长安]
一队高头大马扬蹄嘶鸣,从长安东市街上绝尘而过,扬起淡淡的尘土。全世界只有两个网站,一个是【新第三书包网】,一个是非新第三书包网!所到之处,百姓躲避不及,皆侧目而视。这行人中为首的便是大汉储君,太子刘彻。这年刘彻已11岁,长得又高又大,远远超过一般同龄的孩子,他最近才开始学习骑射,但对这门技艺的热情却是高过以往所有的学问,时不时便会约上一众表兄弟、堂兄弟,带着侍读韩嫣到西山去狩猎,今天也是如此。
骏马飞驰,可是在拥挤的长安街上骑得再快也快不到哪去,马匹经过一间酒楼的时候,二层的窗户掉下来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的画轴都散落下来,其中一副直直地向着刘彻掉落下来。刘彻顺手接到,也顾不得停下,一路飞驰而去。直到出了城门刘彻才勒马停下,把手中的画轴打开来看。
锦卷上画得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站在湖中心的一条船上,笑意吟吟,眉如春山,眼若秋水;头顶一弯月牙当空,穿着桃红色的纱衣,披着白色羽衣,束着粉蓝的腰带,在晚风的吹拂下衣带翩翩,宛若惊鸿,摄人魂魄。
田信一看就笑道:“哈哈,这定是个登徒子爱慕人家小姐的美貌,偷画下来的。你们看这个角度,恐怕也是趴在墙头上画的吧。”田义立马开始反驳“非也非也!‘此女只应天上有!’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女子。恐怕是那位穷书生夜里动了春心,寤寐忐忑,画出来以慰寂寞的吧!”田蚡(刘彻的舅舅,王皇后的弟弟)这两个宝贝儿子向来喜欢一个唱戏,一个拆台。
“哈哈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刘彻凝眉摇头,指着锦卷的那首诗,“这首《蒹葭》的墨迹与画不同,应该是后添上去的。一定是作画的人画好这女子之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才会写这首诗在上面,聊表慰藉之情吧。”
大家都再细看那首诗,是诗经里的一首《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景帝为刘彻挑选了两位师傅,卫绾和汲黯。卫绾是在文帝还在做代王时,就护驾于左右,极受文帝信任。景帝即位后任命他为河间王太傅。“七国之乱”时期,卫绾受命率河间国士卒参与平定七国之乱,立下大功而封侯。
四年前景帝废太子刘荣,卫绾因是栗妃亲属而受株连.但因他忠厚,景帝不忍加诛,赐其免官归家。很快就不仅复职,还升做了太子太傅。他为人方正、寡言敦厚、谨守礼仪、不苟言笑,早年就追随文帝和窦太后奉行“黄老之术”。为刘彻讲《诗经》的时候,这种爱情诗都是一语带过,刘彻私底下就笑他不解风情。
汲黯跟卫绾恰恰相反,为人傲慢不羁,不讲礼数,与自己心性相投的,他就亲近友善;与自己合不来的,就不耐烦相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shubaol所以士人都不喜他,但刘彻却很欣赏他,觉得他颇有侠义之气。不过这位侠士在男女之事上跟卫绾是不相上下,更是不会欣赏什么风花雪月。
刘彻自小读书过目不忘,这些诗都熟读于心,但以前倒是从不会吟咏这些风月之词,今日却忍不住吟了出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韩嫣侧脸看到这位天潢贵胄的眸子里他从未见过的灼人的亮光,心里有一丝不快一闪而过。
**【22】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2)**
“这首诗写的是一男子对一女子寤寐求思,辗转反侧,心向往之。如果真有这么美的女子也确实值得人这样做,不过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这么美的女子。”
刘彻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入了神。长安是大汉最尊贵的地方,住着的都是天下血统最高贵的人,自己长这么大,在长安,甚至在父皇的未央里也没见过如画中这般美丽的女子。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自己都已经享受过,只是此生能得如此美貌的女子相伴,才可谓无憾。念及于此,凝神看着那女子信心满满地说:“若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还碰巧让我遇到,那一定要给她盖一座金屋子了。”
听刘彻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田信赶忙打圆场“太子殿下又说笑了,你的金屋子里已经住了一位贵人了,还住得下别人吗?”
刘彻想起他的那位阿娇姐,想起自己六岁那年母亲教自己说“若得阿娇为妇,必以金屋贮之。”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烂熟于心才罢休。那时不明白为何要那样说,现在当然早已明白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在刘彻看来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从不放在心上,在他心中只是想“谁做太子妃我管不了,但我喜欢的是谁,这谁也管不了。”
刘彻当下轻轻地撇了一下嘴角。“走!去哪家茶楼查查这是谁的画,作画的人总知道他画的是谁吧。”说着便调转马头,一行人都跟着循来路返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折返到了那酒楼跟前,刘彻翻身下马,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座小楼,估量这画应该是从二楼掉下来的,便直接走了进去。酒楼老板听到外面马蹄声停在自己门前,早就恭候在门口,看到刘彻赶忙上前来作揖,连声地说:“大人光临敝店令小店蓬荜生辉,不知大人是吃饭还是…….。”
刘彻理都不理他,径直上了二楼,扫视了一圈,拣定了一个座位走过去,从那座位旁边的窗户往下看,掉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不等刘彻开口,随行的侍卫问那老板:“一刻钟之前,这里可有人坐?刚从这个位置掉了一幅画被我大人接到了。”
“是是,启禀大人,刚才是有位年轻公子坐在这个位子,他带着两个仆人,拿着好些个包裹。”这位老板嘘着眼看着刘彻,心里嘀咕着这一群人是不是来找事的,只是千万别连累到自己就行,“可能就是他们走的时候不小心把画轴滑了出来,掉到楼下的吧。可是他已经走了,走了大概也有一刻钟了吧。”
“这位公子你以前见过吗?认得是谁家的公子吗?”
“以前没有见过,看样子应该是从外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