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聪明的,爹爹常夸她过目不忘,说倘若女子能参加科考,她定能给家里再增一个状元郎。
真的,她很厉害,皇伯父惋惜她是女子,否则定是能报效朝廷的惊世之才。
可惜她再能干也就是个女子,长大后只能在某人家中后院,掌理男人的生活起居,为男人的喜乐舒适竭尽心力。
她觉得不公平,但现实这种事,无法因为她的愤怒而改变。
每回爹娘听她咬牙恨道终生不嫁,要为自己找到一片天地时,总会露出忧郁目光,她见着只能缓下口气道:”开玩笑的,爹娘别担心。”
她很俗辣?是啊,亲人的忧心,永远能够让她让步。
不过也确实呀,这种事说归说,她再清楚不过,女人的天地早在落地那刻起,便已注定。
男人有无穷的辽阔战场,可供发挥所长,而女人的战场就是后院一亩三分地,她常常感到哀怨,没有胜仗可以打,女人的成就与自信要靠什么来维护?
幸好她有个族兄——很讨厌、很不想与之建立关系,却又不时在眼前晃荡的族兄。
他说:”穷则变、变则通,战场要靠自己开辟,一味抱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吊儿郎当的口吻很讨厌,痞笑表情很讨厌,但这么讨厌的人,说的讨厌话却巴在她的脑袋里面,让她一再咀嚼、一再思考,然后她改变了。
王府能够关住她的脚步,不能囚禁她的心,身分可以限制她的举止,却不能压抑她的脑子,她选择在文字里遨游天际,选择透过文字改变别人的信念,一点一点将她盼望的世界展现在世人眼前。
本以为她的书不会受到欢迎,毕竟有点惊世骇俗,但很显然,她猜错了。
趴在柜子旁,拿起一张张书笺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