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守仁毕竟是生意人,礼数最是周全,不比一般江湖人物的孤傲性格,当下又将在座的几人一一介绍给马强,除了胡展云,座中还有两位也是江湖人物,其他则是当地士绅,坐在胡展云左边的年轻人乃是柯守仁的儿子,名叫柯嘉礼,此人虽也相貌堂堂,却是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全无父亲的英雄气概。胡展云则是似笑非笑,只向马强微微欠身,仿佛不曾受过马强的相救之恩。
还不到寿宴时间,大家继续闲聊江湖之事,马强毫无兴趣,只偷偷观察胡展云和傅冰岚,果然见胡展云一直拿眼睛直勾勾盯住傅冰岚,而傅冰岚显然感觉到那双眼睛,却佯装不知,只装模作样地与依荷说话,马强胸中气闷,已断定这两人有私情无疑,不由暗骂了一声“不要脸,奸夫妇。”
天色渐晚,不停有贺寿的人前来,柯守仁交游甚广,宾客中多是士绅商贾,各路武林人士。过了酉时,家丁进来禀告酒宴已准备妥当,柯守仁忙招呼宾客们入席。
酒席摆在演武场的青石平台,平台四点起了灯笼火把,照得如白昼一般。平台上早摆下四张桌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火盆。柯守仁携几个长者坐了首桌,柯礼嘉则陪着马强、胡展云等江湖人物坐在第二席,傅冰岚则与依荷等女眷坐另一桌。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热络起来,坐在马强对面的,是振远镖局的镖师钱伯勇,此人是个圆滑的老江湖,今天自是要与同桌的武林人物套套近乎,他殷勤地劝过一轮酒后,又笑呵呵举杯对胡展云道:“此杯要单敬胡少侠,谢谢你剿灭那陕东悍匪王麻子。王麻子曾经劫过我的镖,在下虽一直含恨在心,却也奈何不了他,最后还是胡少侠一举荡平盗贼,也让我出了这口恶气。”
柯礼嘉抚掌笑道:“王麻子横行陕东,多少好汉栽倒在他手中,胡少侠将他铲除,真是大快人心。”
胡展云欣然举杯饮尽,得意道:“说起此事,可并非我一人之功,王麻子手下众多,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不能一网打尽,这群贼子乃是傅冰岚与我联手所杀,当时王麻子一人逃脱,我们两人追踪几百里,历时数月,才最终取了他的首级。”
柯礼嘉与胡展云认识多年,私下关系很好,此时不禁调笑道:“胡少侠有美人相伴,双剑合璧,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行侠仗义,真是羡煞旁人。”在坐的人都知道胡展云与傅冰岚的关系,此时听了柯礼嘉的话,一桌人都不禁会心微笑,只有马强犹如吃了颗苍蝇一般,堵得胸口难受之极。
胡展云挑衅般望向马强,嘴里却谦虚道:“柯兄说笑了,冰岚与我都是正道弟子,又意气相投。铲除邪魔歪道,既是我们职责所在,又是我俩内心的共同信念。”一番话说得大家点头称赞,更是不停得向胡展云敬酒,马强却是心中忿忿,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心中寻思道:“胡展云这番话明显冲我而来,看来他已经知道我对傅冰岚的心思,如此也好,我就摆明了要抢傅冰岚,别人怕你终南派,我马强可不怕。”
钱伯勇虽不知马强的来历,但看马强衣着华丽,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此时又一言不发,对一桌江湖人物只冷眼旁观,钱伯勇怕他真有什么大来头,自己可万不能失礼,当即试探着问马强道:“看这位马兄弟也是练武之人,不知使的是哪种兵器?”
马强挤出笑容,回答道:“我使剑的。”钱伯勇道:“用剑好啊,却不知马兄弟练的是哪一门派的剑法?”
马强斜眼盯着胡展云,说道:“我的剑法乃是傅冰岚女侠教的,这两个月来她都住在我家中,朝夕教我剑法。”
一桌人顿时愣住,表情十分尴尬,胡展云更是怒容满面,他腾地站起身,对四下宾客一抱拳道:“柯总镖头乃是武林领袖,今天的寿宴怎能无人舞剑助兴。”
柯守仁喜道:“莫非胡少侠愿一展终南派剑法,好让我等大开眼界?”胡展云道:“在下自是愿意献丑,不过单人舞剑,总没有两人比剑那样精彩。”
柯礼嘉也起身道:“好啊,胡兄好主意,只是这在座当中,谁敢与你的终南派剑法比试?”
胡展云轻蔑地指着马强道:“这位马少侠剑法高明,想必不会看不起我终南派剑法。”
众人目光一起望向马强,马强岂肯示弱,毫不犹豫道:“胡少侠既然看得起我,我定当奉陪。”
宾客们见有好戏看了,一齐大声叫好,柯守仁心中踌躇,怕生出事端,柯礼嘉却是个草包,早已跑到演武场边的兵器架,取来两柄长剑,分给了马强和胡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