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就是不一样,何况是这种一般性的小手术,本来问题也不大,做个胃镜,或者ercp就完全可以了,木文君躺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医药费自然有财大气粗的某人付。
经此一劫,木文君想通了一件事:
当代社会,十分复杂,天灾人祸,生老病死……这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挂了,所以活着的时候不能亏待自己!
于是不想再独自烦恼的木文君跟轮番来照顾的三个人都摊了牌。
那天木文君坐在床上,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长的手臂,左手拿着《教育心理学》右手举着苹果,一边啃一对边上两个弟弟甩出一句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死心吧。”
然后咔嚓一声咬在苹果上,脆生!
一航正在仔细的给木文君削下一个苹果,听到这句话,漂亮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小小的刀刃划过一道光,很凉。
阿少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头上蒙着一本《六级词汇》,两条长腿交叠着架在床上,听到这句话,抬起手缓缓地拉下书,露出一双含着怒气的眼睛,低声道:“喜欢的人……是木枫?”
木文君摇头。
一航低着头,盯着木文君高高卷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那个名字在他心里翻腾了好几遍,终究没有冲出口……深呼吸一下,一航尽量平稳了口气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随便你,”木文君不为所动,扬手扔了苹果核,“但你们记住了,我的家里只有我的弟弟能住,谁逾越了这个身份,对不住您了,请立马走人!”
“只是弟弟……”阿少咬牙,“上次你也这么说……就因为是弟弟?我看你骨子里跟那些老头子都是一个样!就是希望我们老老实实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才省心吧?!”
木文君合上书,点头:“从家长的立场上来说,没错。”
阿少恼火的扔了书,唰的站起来!朝木文君点点头:“好,如你所愿!”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摔门离去!声音太大惹得走廊上经过的护士斥责了几声……
一航放下苹果,两手交握,目光清澈的盯着木文君:“小君,你讨厌我么?”
木文君摇头,想想又补上一句:“如果你再对我做那天的事就讨厌。”
一航笑起来,轻声道:“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就算暂时只能做弟弟。”
木文君没吱声,房间里安静下来。
就在木文君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航忽然问道:“小君,如果我和秦守都落水了,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哪个?”
木文君想了想,在一航有点紧张的眼神下慢慢开口:“救你……反正秦守会有一大堆手下争先恐后的救他。”然后望着一航严肃了脸色,“但这个答案什么也说明不了,就算我救你,也只是因为你是我家人。”
一航心中苦笑:真是直白得毫不留情啊!小君,如果是从前的你,绝对不会挑明后面的话,已经不想再维持暧昧的平衡了么……
“就算这样,”一航垂下眼睛,温柔的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木文君,“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救的人,是我。”
木文君接过苹果慢慢啃,房间重新陷入一片白色的沉静中……
秦守在木文君住院期间没怎么出现,是被一航和阿少挡了还是太忙,木文君不知道。不来也好,木文君现在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不完全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用强的事——木文君没有那么别别扭扭的处子情节,但毕竟火气还在,也不能轻饶了那厮!
比起真正的父亲,木文君从秦守那里得到的关怀可能更多,这种关系亦师亦友亦父……牵绊多未必就是件好事,因为这些亦师亦友亦父的感情并非单纯的正向相加,更有可能是相互抵触……
从前不愿去深思,但现在木文君已经决定不再逃避,所以只能正面面对两人间错综复杂的感情。这感情有依赖,有认同,有敬佩,有畏惧,也有惯性……最后一点最为可怕,木文君可不想因为“习惯了”就轻易接受一个男人。要知道,这个理由往往会在很多年以后带来日复一日的后悔……
时间飞逝。
木文君出院。
阿少搬出去住,一航留了下来,并以精湛华丽的厨艺迅速收服了某人……的胃。
小俊新接了一笔大买卖,去法国琢磨毕加索的两幅名画去了。
木文君辞了翻译公司的职务。把辞职信拍在经理桌子上的时候,经理先是涎着脸谄笑着挽留,后是无可奈何的给boss打了个电话,然后那脸色立马就变了,最后冷着眼收了辞职信就挥挥手放木文君走人。
木文君赋闲在家月余,最后仗着职业同传的经历在“新x方”当了讲师,每天面对一群群年轻跳脱的生命,连带着木文君本人也觉得世界充满了希望。把烦恼溺死在学习中,反倒畅快了不少!
秦守一直没露面,电话不断但木文君一个都没接,最后索性换了电话卡。木文君家四周安插的秦守的人也陆陆续续撤了。
木文君父母不知道又受哪个牛掰友人的邀请,飞去了西班牙。木文君去机场送行的那天,与帮忙拎着行李的秦守不期而遇……
木文君透过机场的大玻璃看到秦守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消瘦了,但显得更加干练,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整一精英气质!偶尔举手投足间露出几丝生意人特有的疲惫,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风韵……可木文君心里明白,丫就一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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