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转移了探首的小乌鸦的注意力,水潋滟甩甩脑袋,把那个神秘的身影从脑海中甩掉。
“哦,那是歌舞班在排曲呢,咱们太子爷再过阵子就满十八了,该行成年礼了,他们是在演练成年礼那天的曲子呢。”小乌鸦又恢复了她的唧唧喳喳。
“去看看吧,我很期待那天的热闹呢。”转身间没有机会让人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和确实期待的眼神。
迈着有些酸痛的双脚爬回属于自己的房间,水潋滟的心也一如脚步般沉重,那阵阵丝竹,翩翩舞影都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让自己不随着那音乐起舞,那些人的扭腰摆臀,在她眼中,有着呆板和夸张的可笑,自己一定比她们跳的好,她们根本就没有用灵魂去舞蹈,可是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难道自己也是一个舞姬?昨夜通宵的思考并没有给自己任何答案,一直在努力的告诉自己,用平常心去面对失去记忆的事实,用冷静的心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可是,在平静的面孔下,心里却有万丈波澜在涌动。
抬腕看着手中的玉镯,通体碧绿,中间似乎还隐隐有光华流转,没有记忆不代表没有常识,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寻常人家能拿得出来的,她敢肯定,便是这晨阳皇家,能找出如此品质的玉器,也不过一两件而已,更别提自己颈项间那大如鸽卵的一颗珍珠。
伸手推开房门,却不期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正是不久前离去的殷彤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青色隐藏在殷彤焰强大的气息下,低垂着头无法看见他的样子,她却能很肯定的就是昨夜和方才桃林中的人影。
看见她额头上漂亮的出水芙蓉,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她的聪明表示赞扬,“我说过不会管你在府中的行事,若是要去外面,你的面孔多少有些危险,从今天起我便让‘丑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可好?”话语中有着不容拒绝。
水潋滟不置可否的一扬眉,“好和不好都由不得我说了算,既然没的选择,你又何必问我?”
对她认命的态度还算基本满意,不再多言,殷彤焰拉开房门便欲离去。
“喂,我能不能常去歌舞班那走走,我很喜欢看她们跳舞?”身后传来她清脆的声音。
“我说过你只要安心的呆在我身边,不要兴起离开的可笑想法,其他的事我不会干预。”脚步一顿,风中飘来他的一句话后,殷彤焰再没有停留,迈步离去。
红唇终于绽放出娇艳的弧度,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转身巧笑着看着房中被留下的人,正对上他抬起的头,双目对视间她倒吸一口气。
好亮的眼,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如同将电光隐藏在双眸中般,只是眼神一触,便让她牢牢的印进心里,这明亮的双眼,足以遮盖他脸上的一切瑕疵,一如现在他脸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狰狞疤痕。
不管男人女人,对自己的脸总是珍惜的,如此多的伤痕在脸上出现,是他真的不爱惜自己,还是有着无法抗拒的伤痛,一瞬间,她的心里涌起的是怜惜,不知道何时轻移到了他的身边,慢慢的伸出手。
“疼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口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冲动的举动,这一刻她只想抚平那一道道陈年旧伤,从他的脸上,也是心上。
他一个不自然的别脸,躲开了她伸出的手,一个退步,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抱拳,算是招呼,转瞬间从她眼前消失,只余那房门合上的声音表示着他的离去。
正文 始现异能
“苑儿,你知道那个‘丑奴’是什么人吗?”轻倚着池壁,任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如玉的肌肤,在烟雾蒸腾中慢慢染上红色,水潋滟即使有着满肚子的好奇,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青衣男子究竟在自己身后什么地方,即使要探听他人隐私,也要找一个他绝对不会出现的时候不是么,而看殷彤焰的意思,只怕除了此刻,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在自己的左右出现,现在正值自己沐浴的时候,那家伙再遵从太子的命令,只怕此刻也要离的远远的。
轻掬起一捧水淋上小姐的肩头,没有丝毫心机的小麻雀一撇嘴:“他啊,是个又丑又哑的人,不过据说是太子爷最宠爱的男人呢,在太子爷身边一跟就是十年,不管多少漂亮的小倌,都没法和他比,真不明白他究竟强在哪里。。。。”
哑的?难怪一直没有看见他说过一句话,那昨天的失礼行为倒是能理解了,水潋滟的心头上又浮现出昨天那张布满疤痕的脸,那闪亮的双眸,若说他是殷彤焰的娈童,自己怎么也不会相信,那种坦然的挺立身影,那坚定的目光,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就连殷彤焰,即使亲眼所见,她心中的怀疑也是越来越大,他,有着太多值得自己探究的东西。
用力的摇摇头,自己又想多了,耳畔却传来苑儿急急的解释声,“小姐不要乱想了,都怪奴婢乱多嘴,这些不过是下人的谣传,您可千万别对太子爷说。”
水潋滟敷衍的点点头,对那个人,自己是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即使身无长物,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关在这里,殷彤焰,你真的以为你能困住我一辈子么?嘴角抽起一抹挑衅的笑容。盈盈的起身批衣。
好吃好喝的日子是让人舒坦的,水潋滟只需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没事闲逛逛,偌大的太子府后院不消几日便被她摸的通通透透,乱晃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避讳过那个跟在身后若即若离的青色身影,一切仿佛都只是她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事。
“苑儿,快看,那鱼好漂亮啊~”水潋滟趴在玉石栏杆上,手指着波光粼粼的荷花池。
“哪啊?”可爱的小丫头一点也没有发现身边小姐的心思,顺着小姐的手指方向探着身子张望着,丝毫没有注意娇小的身子已经大半伸了出去。
水潋滟的手继续指向池中深处,此时正值四月,满池的莲花尚未开放,只有一片片的荷叶铺排在水面上,间隙中有不少嬉戏的鱼儿,却是需要尚好的眼力去追踪。
看着苑儿的身子已经随着自己的慢慢引导在逐渐的探出,水潋滟脸上的洋溢着的巧笑终于慢慢的敛去,按照自己的想法,此刻只要让苑儿在不经意间掉进池子里,再命令‘丑奴’下去救人,而自己只要趁着这个间隙溜去歌舞坊就行,根据这几日的观察,为了方便歌舞伎出入,就在歌舞坊边上有一个小门,许是他们偷懒,本该上锁的门却常是开着的,太子府中之人,多少有些自持身份,不太愿意与歌舞伎打交道,那块地方便成了三不管地带,只要顺着那门出去了,等大家发现自己不见了,再处处寻找,只怕自己早已出了城门。
贝齿咬着下唇,齿痕周围已被咬的泛白,内心电转间,已经是无数个念头交织着闪过,看着这单纯的丫头,这个自己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陪伴在身边的人,这一次却要为了自己的自由利用她了。
“呀!”一声惊呼从水潋滟的口中唤出,身子似乎不稳的晃了晃,双手急急的收回,抓着栏杆努力的想要稳住,却依然止不住向前倾的身体,在苑儿的背后一撞,终于稳了欲栽进池子里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