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在电话里很慌张地说，下班有时间到家里来一下，方中原问什么事情，李霞说，电话里不好说，见面再说，就挂了电话。

下午，席凯华来县委找方中原，说，南扩工程在12月底能够结束，请示是不是要开个新城区剪彩仪式，方中原叫秘书通知敬县长过来碰一下，秘书马尚去了一会过来说，敬县长到下面镇里去了，这让方中原很不舒服，问，去哪里了？

秘书说，办公室具体没有说。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他如果能回来就赶紧回来，有大事情商量。秘书出去打电话去了，过了一会过来说，敬县长去了五湖镇，刚到，今天回不来，说有事情明天上午……

秘书话没有说完，方中原就挥手让他出去了。

席凯华见状就用询问的口气说，那我明天再来？

方中原笑着说，那不用了，你跑来跑去也耽误时间，就这样定了吧，举办个新城区落成剪彩仪式，隆重点，我安排县委宣传部的同志配合你们，资金由我们县里出，你看如何？

席凯华说，书记现在是当家知道柴米贵了，可也太看不起我们凯华公司了吧？这样的小钱，还值得分的那么清楚吗？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方中原说，不是不是，这个是我们政府行为吗。

呵呵，政府牵头，我们才有干劲吗，不是吗？有了政府的参与，只能是上档次，不是我们这样企业的小打小闹啊。席凯华继续开玩笑地说。

说完，她没有走的意思，接着问，据说，县里最近还有大工程？

方中原知道这个女人的耳朵是灵敏的，只能实话实说了，说，上午开会，议了一下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是有人提出三岔河修桥的事情，只是议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建大桥好啊，可以极大的拉动本县的经济发展，但是，建大桥也不是一两天建成的，可以说，有一定的政治意义，但是，与事无补啊，领导你说是不？席凯华的最后一句与事无补，就是告诉方中原，对促动撤县建市的帮助不大。

这个话是说到了方中原的心坎里了，方中原点了点头，说，你是高人，我也正为此事为难，请高人指点一、二。方中原说这个话是诚恳的。

席凯华知道他请教是真心的，也不客气，说，建大桥这个事情，应该是做为三塔市的开山之作，建是肯定的，那时的建，比现在影响要大，现在建，只能被人看作是蚂蚁吞大象的印象，如果是三塔市建，效果就不一样。依我看……席凯华把话停顿了下来。

方中原看着她，说，继续说。

我今天来一是请示领导是不是要举办南扩落成剪彩仪式，还有个事情也想和领导请教，能不能把城南边缘靠近公路的两百亩地划出来，建一个本省最大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席凯华点了一支烟，说道。

那可是本县城的菜篮子工程用地啊。方中原说。

怎么？舍不得吗？席凯华说。

不是舍得不舍得的事情，恐怕县城居民会反对的。方中原说。

应该不会，王家集镇的蔬菜面积扩大，三里庄粮食种植面积减少，也鼓励参与蔬菜种植，县城蔬菜供应不成问题。席凯华说。

粮食种植面积不能减少，这个是不能改变的。方中原否定了席凯华的建议。

哈哈哈，领导的思想需要解放啊，据我所了解，三塔今后撤县建市以后，周边的平阳，桑林两县都成为你们三塔的“臣民”了，你还怕没有粮食生产基地吗？席凯华神秘地说。

呵呵，你了解的内幕还真不少啊，再给我透露透露，还有那些内部消息？方中原笑着问。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平阳，桑林两县目前划给三塔的意见还是有分歧的，所以我只能是估计，但是，也是无风不起浪的。席凯华说。

方中原考虑了会说，你说的这些，对我们很有帮助，但是你说那两百亩地的事情，我会和常委们商量的，我争取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但是，关于建桥的事情，好象老敬还是想建的。

这个老敬，就是有点急功近利，桥不是一天能建成的，至少三到五年，他就是不会算帐，批发市场三个月建成，根据我们测算，带来的是丰厚的效益，包括政治的，也能拉动三塔各方面的发展。席凯华说。

是啊，是啊，我也一时没有找到说服他的理由。方中原变的谦虚起来了。

这个，我来找他。席凯华边说边在桌子上的烟缸里按灭了烟头，继续说，我的设想是，南扩落成剪彩仪式和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开工剪彩同时进行，让省市领导看看三塔的发展潜力，说白了，我都是在帮你这个老朋友，哈哈。

谢谢，谢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方中原说。

不说了，我也该告辞了，不能耽误领导的宝贵时间，怎么样？晚上可有空，我们边喝边谈？席凯华站起来，要告辞。

方中原说，今天不行，今天已经有约了，改日我请你。

好啊，那我就告辞了。席凯华边说边往外走。

方中原喊来秘书马尚，叫他替自己送送席总。自己走回房间，收拾一下准备下班。

下班后的方中原直奔招待所，从后院拿了车，一直开到丰泽园，上了三楼开了门，闪身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李霞在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看着方中原进来，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只是欠欠身，招呼他坐下。

方中原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