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城的修缮上，凯华公司提出了“修旧如旧”的理念。

第一次的终审会，四个副县长，两个赞成世纪公司，两个赞成凯华公司，副县长虞癸声是极力赞成凯华公司的，理由充分，说保留湖泊，并且绿化起来，那就是城市的肺，有很强的环保意义。

副县长张知培是极力赞成世纪公司，他的理由就是，这是个大买卖，是买卖就有钱挣，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他支持世纪公司的理由。

县长敬朝阳没有表态，轮到他发言时候，他抬手看看表说，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自己也没有考虑成熟，下次会议接着议，大家说好，方中原也没有表态。

方中原回到自己办公室，觉得这个事情有玄机，六个人讨论这个事情，现在四人投票，形成了二比二，自己和敬朝阳还没有发表意见，如果自己和他也是一比一，这两个方案就只能先悬在这里。

现在最最让方中原头疼的是不知道敬朝阳的大而黑胖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他不好直接去提醒席凯华，而这样的局面又是他不想看到的。

方中原考虑了一会，给郝伯正去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说中午不想在食堂吃，问郝伯正可认识什么干净的小饭馆，比如土菜什么的，他来做东，郝伯正知道他有话要说，就爽快的说好啊，说下班过来接，方中原说在后门东南角等。

中午到了小饭店，找了个包厢，点了几个土菜，郝伯正问来点酒？方中原摆手，说下午还有会，就随便吃点。

边吃边聊，方中原把上午会议内容大概说了一下，郝伯正听完说，我已经估计是这样结局的。

方中原问，为什么？

郝伯正分析说，敬朝阳之所以还在考虑，其实这里有猫溺的，据我所知，席总也是找过他的，他没有想到最后是世纪和凯华两家公司在血拼，领导你可能不知道，敬朝阳的小舅子就是世纪公司的副总，他现在能怎么表态？

敬朝阳的小舅子就是世纪公司？方中原问。他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内幕。

是的，他现在不好表态，我估计他最后是选择回避。郝伯正很自信地说。

方中原觉得自己已经把话题透露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由郝伯正转达给席凯华了，他还是相信席凯华的能力的，如果敬朝阳回避，那么，他决定权的一票给了凯华公司，那么凯华公司就拿下了这个项目，这也算帮了娜娜和她的公司。

下午接着讨论这两个方案，二比二的争论还是激烈的，一直争论到了四点，轮到敬朝阳表态了，他说，这两个方案总的来说是各有千秋，绝大部分设计都能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如果要我选择，也是很难取舍的。

敬朝阳喝了口水，继续说，如果一定要我表态，我是无法表态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小舅子是世纪设计公司的，我一表态，如果选择了世纪公司，那我就是有失公正了不是？说完他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他那黑而胖的大脑袋扫视了一下大家，见大家只是微笑，就收住了笑，继续说，我还是选择回避，当然了，我的回避不是弃权，最终大家认定那一方案，我都是积极支持和赞成的。

敬朝阳这样的插科打诨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但是也明显的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方中原，因为方中原如果表态那一方，那一方就决定了胜券，别人说的再多，最后是领导一锤定音，领导就是嘴大。这就是民主集中制，让你民主了，最后是嘴大的集中，谁也不能说我独裁，因为嘴大的意见是在民主的基础上集中吗？在没有民主之前，谁知道嘴大的人是怎么个意见？

方中原意识到，自己不能简单的投票，如果自己投了世纪公司的票，自己势必就得罪了虞癸声等两人，其实得罪他们两人是无所谓的，最主要的是得罪了席凯华，甚至娜娜，当然了，投世纪公司也是他开始就没有考虑的。如果投凯华公司，那么就得罪张知培和何干，对于他们也是无所谓的，主要的是得罪了敬朝阳。

别看敬朝阳是嘻嘻哈哈的，其实他皮笑肉不笑的心里也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最后大家都在看着，等方中原表态，方中原眼睛在摊放在面前的两张规划图上扫来扫去，其实他是一点没有看进去，脑子在飞快的旋转，他要尽快的找到一个方法，并且要使自己不落口舌，这个是当前必须解决的问题。

当考虑成熟了，他抬起头说，大家都说了那么多了，确实大家都站在很高的高度谈的，都是为了三塔的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去看问题，争论不是坏事情，只有争论，辩论，才能把道理争明白，才能把真理辩出来。

说完，他也笑了笑，他笑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后面话的铺垫，其实是假话，但是这样的假话，大家都很受用。

会场很静，大家都等着他下面的话，他眼睛余光看见敬朝阳也在等待他下面的话。

他接着说，对于建筑规划和设计，我虽然是外行，但是根据大家所发表的意见，我仔细研究两家图纸，我和敬县长得出一样的结论，那就是各有千秋，是吧，敬县长？说完他正眼看了下敬朝阳。

敬朝阳眯缝着眼睛，吸着香烟，微微地点头，意思是同意方中原的意见，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

既然是各有千秋，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扬长避短呢？方中原反问了一下，并且停顿下来，给大家想象的空间和时间。敬朝阳仍然是眯缝着眼睛，吸着香烟，微微地点头。

方中原继续说，据我了解，世纪公司在设计项目上是强的，而凯华公司组织施工是他们的强项，如果是强强联合，不是对我们三塔的城市建设起到了更好的作用吗？

对，对，对，会场上有了呼和声，敬朝阳仍然是眯缝着眼睛，吸着香烟，微微地点头。

我的意见是，让世纪公司参照凯华公司的图纸进行二次修改，凯华公司负责建设，这个只是我的初步意见，会后，请老虞同志和两家公司协商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希望能促成两家强强联合，为三塔建设做出贡献。方中原结束了自己的演说。

有人开始鼓掌了，敬朝阳仍然是眯缝着眼睛，吸着香烟，微微地点头。

方中原扫视下大家说，如果大家对我说的没有什么意思，我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