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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后宫好乱 > 4

4

东仪北部的长淮郡,隆冬腊月的凌晨,朔风回旋,滴水成冰。

湘春楼是长淮郡最大的妓院,此刻,天还未亮,梅香凛冽的妓院后院,一名身材娇小体型瘦弱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井边奋力地洗着衣服,本来就已经冻得皴裂的双手很快就渗出丝丝鲜血,溶进那冰冷彻骨的水中。

女子恍然不觉,额上冒着汗,机械地重复着搓衣的动作。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娘。”

女子倏然转过头来,有些凌乱的发丝下掩藏的却是一张美艳动人楚楚可怜的俏丽脸庞,只是写满憔悴。

她看着站在寒风有些瑟瑟发抖的四岁女儿,慌忙站起身,急急地用自己的衣摆擦干手上的血丝和水珠,抱起女儿向屋内走去,道:“璃月,你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快点躲到被子里去哦。”

小女孩嘴唇有些发青,静静道:“不用了,被子里一样也是冷的。”

女子闻言,有些愣怔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怀里的女孩,她想给她温暖,可她自己却比她更冷。她解开衣襟,将女孩冰冷的小手塞进自己还有一丝暖意的怀中,怔怔不语。

“娘,那些丑女人都比你过得好,是不是就因为你有我?”女孩问,眼眸中竟没有一丝孩童该有的清澈和天真,有的,只是如这深冬寒夜一般的冷和黑。

“不,不是的,璃月。是因为,因为娘在等你爹爹,等你爹爹回来接我们。”女子急忙道,说话时,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恍惚。

“娘,你把我掐死吧。”女孩突然道。

女子惊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璃月,你说什么?”

“白天又饿又冷,晚上又冷又饿,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四岁的女孩一字一字道。

女子彻底愣住,憔悴疲惫地与自己怀中的女孩对望着。片刻,嘴角微微抽动起来,终于一把拥住女孩,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道:“璃月,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

当天下午,女子妆扮一新去了前院,次日清晨归来时,脖颈上有吻痕,眼角带着泪痕……

几天后,女子将女孩一起带去了前院,从此后,她们再没有饿过肚子,再没有挨过冻。只是女子再不能抱着女孩一起睡,因为她的床上,每晚都有不同的男人……

***

璃月静静地睁开眼睛,天光微亮,房中的一切朦胧而模糊。鼻尖充斥着淡淡脂粉气息和y媚幽香,楼下隐约传来老鸨送客人出门时的调笑声……

一切都和十二年前那样的相像……

她坐起身子,伸个懒腰,移到床沿,雪白玉嫩的脚丫垂下床,在檀郎的身上一顿猛揉,笑着道:“檀郎,快起来,我要穿鞋!”

檀郎不堪她的蹂躏,心不甘情不愿地一个翻身,滚到一旁继续睡,被它压着睡了一夜的绣鞋已扁得不成样子。

璃月毫不介意地套上,带着初醒的惺忪摇摇晃晃地来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有些清冷的目光,停了片刻,嘴角一咧,呲牙一笑,又伸手mm自己光滑如丝的小脸蛋,自语道:“是不是找个男人抱着睡就不会做梦呢?”

那边檀郎闻言,倏地昂起头来,一双狗眼闪闪发光。

“滚!想都别想!y兽!”璃月从镜中看见,骂道。

*

来到曲流觞下榻的客栈时,曲流觞正在楼下大厅吃早点。璃月蹭过去,毫不见外地跟他一起吃。

曲流觞瞠目看着吃到一半被她抢走的馒头,道:“喂,我咬过了。”

“亲都亲得,咬过怕什么?小二,给我上碗粥,账记他头上。”璃月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

曲流觞挫败,只得重新要了一碟馒头,目光落在她悬在腰间的团龙玉佩上,他问:“哪来的?”

“美男给的。”璃月分了一点馒头喂檀郎。

“给的?你们才刚认识,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曲流觞不是那种爱刨g问底的人,但今天他似乎有些反常。

璃月好奇地看看他,无奈道:“大哥,我陪了他三天三夜耶,他给我一枚玉佩作为回报,值得惊奇么?”

曲流觞一噎,问:“你知道他是谁么?”

“知道,燕瑝啊。”璃月边吃边道。

“他是东仪的皇帝。”

“噗——”

璃月发现,最近貌似总有一些能让她失态的状况出现。

“喂,你干嘛?”被她喷了一身的曲流觞一边甩袖子一边抱怨。

“他是东仪的皇帝?你怎么知道的?你他娘的知道了不早告诉我!这辈子我还没见过皇帝呢。天呐,错失良机啊!”璃月扯着曲流觞的袖子呼天抢地捶x顿足,引得两旁的酒客纷纷向这边行注目礼。

“喂,你收敛一点好不好?”曲流觞不堪承受众人瞩目的“荣耀”,皱着眉头小声道。

璃月眨眨眼睛,突然坐回桌边,神态如常地继续用早点。

曲流觞看她突然变脸,问:“怎么?生气了?”

“没有。不过是个还未亲政的小皇帝,错过就错过吧,还是等他长大些比较实用。”璃月道。

对她勾搭人的信心和决心表示佩服之后,曲流觞坐下继续喝粥。

璃月咬了口馒头,眼珠转了转,道:“不过,他身边那个叫慕容霆的长得跟你好像,你反正没有家人,下次我若再见到他,叫他跟你拜把子好不好……”

“噗——咳咳……”璃月话还没说完,曲流觞却喷了出来。

璃月呆滞地看看自己被他喷脏的前襟,愣愣道:“你这是……太激动还是太兴奋啊?”

曲流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表情十分古怪道:“不用了,多谢关心。”

璃月看着他,直觉告诉他,曲流觞这家伙心里有鬼。可,到底是什么鬼呢?

*

用过早餐,两人用昨夜老鸨给璃月的酬劳买了一辆马车,继续向朱武门行进。

一路没钱了便去赌坊干一票,有钱了便吃喝玩乐纵马放歌,旅途虽长,但跟着璃月恣意挥洒逍遥自在,倒也不觉疲惫。

越到西南,路上的马队商队开始多了起来。这些都是往返于西武与南佛之间的商贩,一年四季都奔走于两国之间。

而在这些商贩中,八成都是玉氏商团的人,他们习惯在商队前面打一面写有“玉”字的队旗,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玉氏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一般的抢匪不敢劫他们的商队,第二,朝廷各关卡看见是玉氏的商队,便不会对他们严加盘查刻意刁难,一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玉无尘,十岁就开始游走江湖学习经商,十三岁将自己的商贸覆盖西武和南佛两国,十五岁又成功地将触角伸入极度排外的东仪国内,成为三国中最年轻的商贸巨头,若非血影g从中阻挠,东仪此刻定然也已如南佛一般,被他的商贸络给覆盖了。

这个男人,他是如此聪明,却又那样难测,以至于……

璃月摇头,甩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转而四眺周围的景色。

离朱武门越来越近了,道路两侧绵延的山峦渐渐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无名的野花开了,零星地布满整个草原,一片黄,一片红,一片紫……天空高远,蓝得纯透而又清澈。

晚风徐徐,璃月惬意地眯起眼睛,扬声道:“好些年没来了,看起来环境变化不小呢。”

曲流觞侧着身子倚在窗口,目光遥远而又迷蒙地投向铺满晚霞灿烂锦绣的天际,没有说话。

晚上戌时左右,终于到了朱武门,夜色中远远看去,只看到暗沉沉的一个巨大城郭,城楼上隐约有几处亮光。

“这么晚,城门应该关了吧?”曲流觞道。

“这么矮的城墙,我抬抬腿就能迈过去,你呢?”璃月问。

曲流觞十分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道:“我可能需要跳一下。”语毕,两人都乐不可支。

“流觞,跟你真是相逢恨晚啊!”璃月伸手搭着他的肩,笑着道。

曲流觞本欲说“彼此彼此”,可话未出口,脸却先红了起来,又被璃月好一通取笑。

来到城门外,两人带着檀郎下了车,曲流觞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对璃月道:“怎样,跳吧?”

璃月点头。

两人刚想找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翻越城墙,耳边却传来“隆隆”几声巨大的门响,城门开了,一名守备模样的人在几名士兵的簇拥下出了城,来到近前,向璃月拱手一礼,道:“属下张廖,奉亚父大人的命令特在此地恭迎秦姑娘。”

璃月与曲流觞面面相觑,璃月来了兴趣,问:“你怎知是我?”

张廖道:“亚父大人交代过,如见一十五六的美貌女子,身边跟一条黄毛大狗者,即为秦姑娘。”

璃月笑了起来,转头对曲流觞道:“观渡这老头有点意思。”

张廖额角冒出一颗冷汗,堂堂王爷的亚父,竟然就这样被面前这女子称为“老头”,还是个“有点意思的老头”,这女子也不知到底什么来历?

“除了叫你在这迎我,他还有没有交代别的?”璃月问。

张廖拱手禀道:“住所已为秦姑娘准备好了,亚父吩咐,秦姑娘不管去不去见他,那座宅院都送给秦姑娘了,地契就在秦姑娘的房中。若秦姑娘想去见他,这一个月他会一直在王府中,随时恭候秦姑娘大驾。”

璃月再次笑了起来,道:“嗯,看起来这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些,其他方面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张廖额上的冷汗多出一颗。

二人跟着张廖来到城中一座名为“怡情居”的宅院前,门前早有仆人提着灯笼在恭候。

夜色暗沉,古朴的院墙内,藏着辉煌。

两人迈进院门,一阵花香挟着竹园特有的清新扑面而来,令人心情为之一爽。

小径两旁的修竹上每隔十步就挂着一盏巴掌大的小g灯,随着夜风在昏暗中晃晃悠悠,光线柔和而明丽。

穿过修篁夹道的小径,面前豁然开朗,一方碧波粼粼的清池,池边遍植花色粉嫩的蔷薇,一顶月牙般的玉石拱桥凌驾其上,拱桥那边是个开放型的小厅,再后面是有着月形窗户的房间。

璃月四顾一番,回头笑着对张廖道:“去复命,就说我对这里甚为满意,若能再找几个容貌清秀的男侍过来,则更完满。”

第一次听到这等要求的张廖满头黑线地答应着下去了。

“看来,你准备在此地长住啊。”曲流觞负起双手,看着景色隽丽的庭院道。

璃月笑着回眸,道:“不好么?反正有人免费供着。你也别到处飘了,我养你。”

正文 生财之道

次日一早,璃月起床,盥洗一番后,打开衣橱一看,顿时瞠目。

粉红,鹅黄,水绿,天蓝……咳,观渡这老头为她准备的衣裙,还真是粉嫩得可以。

从小缺吃少穿的璃月一向是随遇而安的,只不过近五年因为跟着玉无尘过惯了那种贵族阶层的奢侈生活,穿着打扮早已不似一般少女那般随意。

撇了撇嘴角,她随意挑出一件鹅黄色的纱裙穿上,在镜前一照,镜中少女肤色如雪明眸灿烂,端的是娇嫩无比美艳可人。

装扮妥当,她抬首向窗外看看,时值七月,阳光毒辣暑气蒸腾。正欲出去找个侍女问问有没有伞,却见曲流觞手执那把青色油纸伞站在庭院池塘边看鱼。

仍是一身淡青泛白的长衫,背后看去身姿清丽足可入画。

璃月微微偏了头,想:“这男人明明秀色可餐,为何我却不想把他扑倒呢?真是奇也怪哉。”

顿了顿,又恍然大悟:“定是第一次在山洞中被那黑衣少年整的太痛,以至于现在都不太敢动不动就把人扑倒了。唉,什么时候等他沐浴一定要去偷瞄一下,若是他的那个没那名黑衣少年那般‘雄壮’,便把他扑倒算了,正好验证一下如花如月如梦那三个家伙到底谁说的是对的。”

*

阳光灿烂,曲流觞撑着伞,璃月挽着他的胳膊躲在伞下,两人一同去城中游玩。

七弯八绕地穿过几条巷子,不多时便来到了那传说中热闹非凡的四方街。

站在街头,看着那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街道,还真是有点被震住。

沿街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摊子,有皮料,有珠宝,有布料,有水果,有木材,有漆器,有陶瓷……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都是从南佛运过来的。

远处,驼满货物的马队离开了客栈前往西武内地,也有驼架上空着的马队正急匆匆地向南而行,前往南佛采购货物。

这座位于西武南陲的边贸城市,人来客往热闹非凡。

“啧,这么多商队,光赋税就够皇甫绝那家伙一辈子躺着吃了。”璃月满目艳羡。

“此处向南两百五十多里有座通玄关,隶属朝廷管辖,所有进出西武和南佛的商人都在那里缴纳税款,作为藩王,皇甫绝没有权力向这些商人收税。”曲流觞道。

璃月小心地避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马粪,道:“我记得,通玄关和朱武门之间好像没有大的城镇。”

曲流觞附和:“的确,沿途只有几个小山村。”

“朱武门以北四百里之内也没有像样的城镇,也就是说,即使这些驼满货物的商队日行五十里,如果不进朱武门,他们将有半个月的时间得不到任何补给。”璃月道。

曲流觞笑着看过来,问:“你想做什么?”

璃月娇媚一笑,伸手捏捏他的脸蛋,道:“我想多挣点钱养你啊。”

身侧的路人甲乙丙丁闻言,立马对好运的曲流觞行注目礼。

曲流觞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

傍晚,沐浴着金色的夕阳,璃月手捧一串葡萄,边吃边吊儿郎当地来到曦王府。

是时,观渡正和府中一名叫做宴几的幕僚在廊下对弈,得到通禀便一起迎到中庭。

璃月进了府门,眼前的王府庭院只在大道两旁植了两排松树,旁边便是大片低矮的花丛和草地,显得空旷而又无聊。

“啧啧,老头,这曦王府的造景,除了藏不住人外,我可实在找不出它第二个优点了。”毫不介意自己正被观渡身旁那位留着长须、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璃月将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鼓着腮帮扬声对观渡道。

王府如此布置,本来就是为了防止朝廷派人来夜听墙角,见她进府便一语道破,观渡更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遂神情自然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头一偏吐掉口中的葡萄皮,璃月嘿嘿笑道:“诶,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家那个冰块要是有你一半幽默,我一定会爱上他。”

观渡面不改色,只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你要的人还在路上。死的好带,活的不好带。”

璃月手一挥,道:“我不是来问你要人的,既然在路上,你不妨吩咐下去,叫他们慢慢走,不要虐待他,每天好酒好r地伺候着,夜里找水灵的小妞陪着,务求将他养的肥肥壮壮,我才喜欢。”

观渡眸色微深,道:“没问题。”说着转身向璃月介绍了身旁的宴几。

璃月打声招呼,左右四顾一番,问:“冰块不在?”

观渡道:“王爷出去了,秦姑娘如想见他,不妨先进府中用茶。”

“免了,天气炎热,找他不过是想降降温。眼下,我却有件发财的事要与你商量。”璃月道。

“既如此,请秦姑娘书房详叙。”观渡伸手让她,璃月点头,三人正欲走,耳边却传来一声:

“王爷回府——”

璃月转身向府门处看去。

这是一个从外表到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天之骄子。

夕阳下,他的肤色白皙光泽,因而锋锐却不失j致的五官就显得尤为醒目。虽是年少,虽是刻意收敛,但当那闪电般明亮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淡淡扫来之时,无形散发的王者霸气却无所遁形,直迫得人不由自主地寒毛一竖。

像是一柄雕刻j致而又锋芒绝世的宝剑,你可以沉迷于他的华光,但你若想再靠近一些,最好考虑清楚是否能避开他慑人的锋刃。

在这张令人心生向往而又敬畏无限的脸庞上,唯一能让人感觉到温和可亲的是他的唇,柔软的弧度鲜艳的色泽,这仿佛是他能向世人展示的唯一一处温柔。

不知道亲起来是否会如外表看起来这般美好?璃月盯着他的唇,想入非非。

皇甫绝抬眸看到她,脚步缓了缓,随即又大步走到她面前,在观渡和宴几的行礼声中盯着璃月问:“玉佩带来了么?”

璃月瞬间着恼,跳着脚道:“在我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面前,你却只能想到玉佩?你有没有发育完全啊?”

“你——!”皇甫绝发现,只要这个女人一开口,准能让他的怒气值飙升。

璃月猫似的后跳一步,扬首瞪着他道:“干吗?又想像上次那样假装打我,事实上却趁机吃我豆腐?”

观渡与宴几闻言,极有默契地背过身去仰头看天,好像一瞬间对天上的云产生了无限兴趣。

皇甫绝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冷声道:“我什么时候吃过你豆腐?”

璃月扭着腰挨近他,笑嘻嘻道:“吃就吃了嘛,我又没说不让你吃,急着否认干吗?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玉佩在哪。”璃月头一仰脸一偏,将自己粉嫩可人的右颊送上,长睫扑闪扑闪地求吻。

“你这女人!”皇甫绝忍无可忍,伸手又要像上次那般来抓她手腕。

璃月何其警觉,在他动手之前便“嗖”的一声往他怀里一扑,双臂死死地缠住他的腰肢,小脸趁机在他x膛上蹭来蹭去,一边蹭还一边娇声嚷嚷:“哎呀!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是干吗?好羞人哟!”

皇甫绝瞠目结舌又气又恼,双手握着她的肩欲将她强行推开。

她却蛇似的一扭身子,更大声地嚷嚷道:“哎呀,这么猴急!哎呦,不要扒人家衣服嘛。”

看着狗皮膏药一般缠在自己身上又扭又叫的女人,皇甫绝真的挫败到了极点,气急败坏地叫道:“亚父!”

装聋作哑无法继续,观渡只得回过身子,清了清嗓子,道:“秦姑娘,方才你不是说有事相商么?至于你与王爷之间的私事,我以为晚上解决更合适。”

“亚父?”听到观渡说出这样的话,皇甫绝简直震惊到痴呆了,他僵立在那不可置信地看着观渡。

感觉到他蓦然僵硬的身子,璃月心中窃笑,表面却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他,道:“看在你的面上……好吧。”

皇甫绝书房。

观渡与皇甫绝两个人凑在书桌前盯着一张单子看,宴几坐在一旁喝茶,璃月慢悠悠地将书房翻了个遍,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便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无聊地掰手指玩。

“古城维护费,街道清理费,治安保护费,田地荒芜费……”读到这一条,观渡抬眸,问:“这商队进城跟田地荒芜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整天进进出出到处炫富,城中那些耕地的百姓能不心动么?既然眼馋经商,定然无心种田,那田地可不就荒芜了么。”璃月解释道。

观渡无语,接着往下看,“通奸lun+luan费?惊扰四邻费?搅乱市场费?污染水源费?……”观渡越看越觉得看不下去,最后皇甫绝揉着额头,抬眸问了个关键x的问题:“你确定你这不是抢?”

璃月娇笑着走过去,胳膊往他肩上一搭,倾着身子倚在他身上道:“你懂什么叫抢?我要真想抢用得着废这笔墨么?把人脖子一抹,连马匹带货物一锅端,不就完事了么?

遇到不懂的地方呢要虚心求教,姐姐我看在你小脸长得蛮俊的份上一定会告诉你的嘛。

这通奸lun+luan费我可是收的有g有据的,试想,那么多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千里迢迢的走那么远的路,只要他们下半身没出问题,可能不碰女人么?妓院不是随处都有的,在没有妓院的地方他们该如何解决自己的yuwang?自然是勾搭人家老婆。这便是通奸。

而那些被他们勾搭上的娘们儿很可能会看在钱的份上跟他们跑了,到他们那边又生一堆孩子,这些同母异父的亲姐弟亲兄妹们彼此不认识,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搞在了一起,不就lun+luan了么。

至于惊扰四邻费就更简单啦,那些跟着野男人跑了的女人,家中若是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母亲不在家,他夜里醒来饿得慌,能不小儿夜啼?小儿一夜啼,四邻能不被惊扰到么?

四邻一被惊扰,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也没有j神,无论是做买卖还是耕地都没有力气,可不就搅乱市场了么。

污染水源就更简单了,他们整天大队的马群来来去去,弄得街道上烟尘四起,人们的衣服脏了自然要洗,天天洗天天洗,水源不就洗脏了么?”

璃月口若悬河振振有词,直听得皇甫绝一愣一愣的。

末了,璃月伸出狼爪mm他的脸,补充一句:“反正实际执行的人是我,你们只要装聋作哑在家里等着收钱就好,这么多项目,每匹马才收他们十两银子,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不是?”

观渡点头,问:“如何分成?”

“五五怎样?”璃月不假思索。

观渡表示没有异议,又问:“你应该还需要一批手下,这一点你准备如何解决?”

璃月直起身子,问:“牢中有多少人啊?如果够不上杀头的就都给我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他们发挥点作用。”

“这怎么可以?”皇甫绝立刻表示反对。

璃月却充耳不闻,只看着观渡。

观渡想了想,道:“我觉得可行。”

“亚父!”皇甫绝皱眉看着他。

璃月赞赏地看着观渡,道:“是个能共事的人,跟你合作真痛快。”

观渡道:“彼此彼此。”

璃月伸个懒腰,转身看着宴几,好整以暇道:“大叔,你已经色迷迷地盯着我看了大半个时辰了,眼睛不酸?”

宴几脸色微变了变,随即道:“我是在看,姑娘好一副旺夫相!”

“旺夫?”璃月眨眨眼睛,随即“嗖”的一声窜到宴几跟前,讨好道:“大仙,你真会看相?”

“一般般。”宴几嘴上说的谦虚,神情却颇为自负。

“那,大仙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碰到我的夫君啊?”璃月乘热打铁地问。

宴几仔细看着她,手拈长须,半晌,皱着眉头道:“不好说,从面相上看,将来你的夫君……好像不止一个。”

“呃……”璃月讪讪,她虽好色,但夫君……她还真没想过要找几个啊。

“那你说的旺夫,是指旺哪个?”璃月问。

“既然旺夫,只要是你的夫,便都能旺。”宴几道。

璃月怔了怔,发现自己巴巴地问了半天,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她有些无趣地回过身,道:“唉,跟你们在一起真无聊,我还是回去陪我家流觞小乖的好。”

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对观渡道:“有空帮我找个人吧,她叫傅红纱,今年二十岁,是朱武门人。”

观渡点头,看她消失在门外,他转过头问宴几:“真的旺夫?”

宴几郑重其事道:“的确,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旺。”

“哦?”观渡来了兴致,问:“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妙之处?”

宴几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当然,那是,要多旺有多旺的旺。”

“噗——”

闻言,皇甫绝刚喝的一口茶尽数喷了出来。

抬头,他惊异地看着脸上全无半分嬉笑模样的宴几,有些不明白,从来都惜字如金言简意赅的他,今天怎么见了那个无赖的女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煞有介事地说出“要多旺有多旺”这样的废话来。

还有观渡,对那女人也与对别人不同。好吧,他承认那女人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但这也不至于让他们两个都变得这么奇怪吧。

如此想来,对那女人,他倒存了一丝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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