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丛里的山贼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放箭,连弓箭也扔了不要,拼命直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贼人逃了,众人心里却并无喜悦,这放火烧山,不但官府会过问,同时也是触犯神灵的大事。月容看大家神情凝重,举了右手,道:“主意是我出的,与其他人无涉,若上天降罪,请单责罚月容一人!天打雷劈,无不承受!”竟是发了毒誓!三兄弟阻止不及,大惊失色,光元和光宇道:“火是我们放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举了右手也要发誓。阿葵却道:“公子和小姐都不要着急,你们听!”众人凝神一听,头上隐隐有雷声,似是不敢确定,互视一眼,突然“啪”的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随之而下。春雨!第一场春雨!就这样及时泼了下来。
月容上辈子有一个搞气象的朋友,对天气颇有研究,月容长期与她厮混,也混了个半桶水。早上起来就觉得要下雨,进了这伏牛山,气压越发低,而且伏牛山这一面的地势很容易形成雨云,下决心放火之前她又确定了雨云的存在,又听见隐隐的春雷之声,但终归不敢确定,这才犹犹豫豫跟光元商议。若光元反对,也就作罢,谁知光元跟她一样,也在赌天会下雨,果断下令放火。
大雨瓢泼一样,好在月容他们临行前准备齐全,行李卷中备了蓑衣,早上月容也吩咐大家取了出来放在马鞍上趁手处。好在他们的马训练有素,双方交战之时跑开了,光宇几声口哨召唤,又都跑了回来。众人取了蓑衣披上,但是外袍还是不免淋了一些雨,有些润了。
阿金失了马,光宇削了一根长棍把他的行李自陷阱取了出来,光涵把自己的马让给了阿金,自己骑了月容的马,而月容则与光元一骑。一行人小心绕过陷进,继续赶路。
晌午时分赶到林坪,伏牛山中的一个小镇,说是镇,其实只有五十多户人家,不过东来西往的旅客都从此地经过,饭馆客栈倒是都不缺。伏牛山中野味多,三人美美吃了一顿,也不歇息,急急上路,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伏牛山中的另外一个镇子雷鸣镇。这次月容又骑回了自己的马,阿金的新坐骑是光元在林坪镇跟一家客栈老板买的,据说那匹马还是一个客商为换盘缠抵押给客栈的,的确是一匹好马,跑起来比掉进陷阱的那匹还稳当,阿金非常满意。
黄昏时,八人八骑到达雷鸣镇,雷鸣镇是一个大镇,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光元带着一行人照例进了镇里最好的客栈,准备要了客房住下,但是掌柜的道:“客官,敝店只剩三间客房,您住是不住?”光元微微一笑:“麻烦掌柜的,这三间我们要了。”劳累一天,哪能不住?
晚上月容和阿葵住了一间,光元三个住了月容左侧,阿金三个住了右侧。月容照例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上床之后不久就睡着了。睡得早,醒得也很早,醒来时阿葵还在榻上熟睡,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昨天真是累着了。
月容轻手轻脚起来,穿戴整齐,开了门出去唤小二送水。推开门,愣住,光元靠坐在门边地上睡得正熟,感情是守了一晚,最后才抵不过睡了过去!退了回来,进屋轻轻关了门。走到窗前,推了窗探头一看,光宇和光涵一人一边,倚靠在窗边打盹!月容轻轻关上窗,坐在床前发愣。不知过了多久,阿葵醒来,揉揉眼睛问:“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呀,小姐,你眼睛怎么肿了?”
☆、匪徒
月容一笑:“昨天山道上的不知什么东西进了眼睛,早上起来就这样了,不过不疼也不痒,应该不碍事。一会你朝小二要点热水我敷一敷就好。”阿葵看她神色轻松,并无不适,放下心来,自己收拾好了之后便要了热水来。月容用帕子蘸了热水敷了一刻,又让阿葵要来半盆凉水,又敷了一刻,这才好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肿的样子。因为昨日遇上山贼,昨晚临睡前光元便与大家商议,大家好好歇息一晚,今日辰时中方出发,比以往足足晚了一个时辰,月容和阿葵收拾好已经是辰时二刻。光涵敲了门进来,传话说光元让大家到楼下大厅用早膳。
月容到了楼下,坐下后仔细打量三兄弟,发现他们眼睛下方都有淡淡的青色,便招了小二过来,道:“小二哥,给我们每人添一道人参乌鸡汤。”小二道:“这位客官碰巧了,平日里我们只有晚上才做这道汤,昨日大雨,我们掌柜的恐有客官淋了雨体虚,今日天未亮便吩咐灶上熬了一锅人参乌鸡汤以备用。这一大早呀,已经有好几位客官点这道汤了,灶上应该还有,我这就去给你们端来。”小二一看一下卖出八腕人参汤,乐颠颠往后头去了。月容则不由佩服这客栈老板,未卜先知,真是生财有道,难怪客栈排名第一,的确有两把刷子。
光涵眨巴着大眼:“四弟真是个有口福的,要什么有什么!清汤寡水都十天了,我就等着这人参汤了。”当即放下了筷子,双手托腮等着。
光宇一口喝掉半碗稀饭,又啃了半个馒头,这才斜了光涵一眼,道:“你就等吧,到时一肚子水在马背上骨碌碌直响,那才好听呢!”光涵一听,马上拿起筷子,夹了馒头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