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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宗林手上的那根烟抽完,特工已经把季云庭的头固定好,往上仰,用绷带缠紧。
白素然没动,阴森的空气令她浑身泛冷。
兰宗林把烟头吹了吹,那根30厘米的长针来回穿在微弱的星火上,逐渐针尖烧红了,兰宗林轻缓地道,“消毒,同时这根针尖也能烫伤一部分你的脑颅细胞,季政委,别介意,怕你感染。”
“宗林。”白素然只觉得眉心呲了一下。
兰宗林扭头,目光很沉静,“然然,每次我刑罚敌人时,这是个时候你应该回避了,你很清楚规矩。”
“阿良,带夫人走!”
“宗林……”白素然心里像梗塞着什么,充分矛盾,替谁求情的话她说不出口,她非常清楚兰宗林的脾气,这么多年,两个人就像融为了一体般的看透着对方,兰宗林的痛,她丝丝毫毫都能感受到。
而在刚才那么长的对峙之前,她竟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为她做到了哪种地步。
她的脑海里非常清晰的记起,他浑身烧伤,带着同样浑身重伤的她,在船舱底下偷渡十多天,将仅有的食物和药品全给了她,最后辗转亡命到了这块金三角无人区域,他用两袋身上现抽的血换到这个土著村落里的巫师一次见面机会,带着她去求药,跪地十天,求巫师治好她。
他却耽误得彻底,脸上虽然没烧痕,身体上的伤痕却永远密布了。
多少次与他亲密,她就多少次抚摸到。
以前没有记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惨,会烧成这样。
现在她的记忆回来了,她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了,伤害,都不是凭空而来。
那一年这个村落里她的嘶嚎哀叫,与他的绝望,永远永远的印刻在漫山遍野,像无数亡魂,挥之不去。
“你非要看?”兰宗林压着眉,轻声问她,“脑颅刺穿只是一道前菜,还有电钻钻颅骨,活体切割……这些变态的刑罚不是我想出来的,但当年金三角缉毒之战,都在我身上用过,现在我只是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不过分吧?季政委,你说我过分吗?”
季云庭腿上的割伤已经开始发炎,高烧令他的精神不再强硬。
但是那张脸,那双眼,看了眼这根长针,并不变色,早已做好准备般,脸色虚弱而刚沉,“当年欺压你之事,我知道终有一报,这些年我都在等着,你要原封不动的报复,都可以,但是兰宗林,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就别牵扯女人和下辈了。你在这里将我千刀万剐,我不做挣扎,泄了你的恨,终了此事,行还是不行?”
兰宗林呵声一笑,“亡命之徒,你似乎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是。只问你,行还是不行,别牵扯他人。”
“老了,倒是捡起善良了?大公无私了?你恶心吗?你认错了吗!”兰宗林拖住他的下巴,尖针放到他的鼻下,“我想听堂堂一个政委做个深刻检讨,世间道义现在已与我无关,年轻时却是我信奉的信仰,如此有世间道义的季政委,道一个真诚的歉吧?”
季云只是幽深的看了眼白素然,目光逡黑,“此生我对不起的,唯有素素。当时不觉,回首过后已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