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手腕的脉搏,她想他一定感受到了。
他说别害怕,她就微微安了心,想起那张照片,她的瞳孔一幕冰寒,怎么样去想象,那只手是他的手?
不能,没法想!
她摇头,再摇摇头,身子瑟缩一般,脸色苍白紧紧,声音飘忽,“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尽于此,永不相见都是慈悲了,虐/待是暴行,禽兽之为,应该坐穿牢底。只要女方还有基本的人格心智,都不可能斯德哥尔摩,和施虐之人生活,那是对自己灵魂亵渎的女人才会有的例子。美国很多囚/禁的案例,那些女性我当年研究过,都生活在阴影里,终此一生,痛苦不堪,不是一句两句一年两年能够修复、伤害就是伤害,心里的洞,身体的血,她们无法再与人靠近,孤独一生多伴有精神疾病,有些甚至在幻痛中死去。”
她说得很轻,给他的暴击却是入骨深沉。
她只是在描述案例,陆墨沉却已经想到了得知真相,找回记忆的她的模样。
心头弹跳,一颗男人刚硬无比的心,冽跳。
他害怕了。
她的态度已经用试探得到百分百。
她绝不接受那样的真相,也承受不了,一旦知道了,对她而言,又是一个毁灭。
她不仅不会和他在一起,就连他的分手也无法成为终结。
她会痛苦一生。
陆墨沉心里有股泉水,在冰冷的流动,慢慢收回那些往外延伸的冲动。
告诉她,是尊重,是对彼此一个交代,是坦诚,好似他们就会有未来?
可是她说了,没有。
她不会接受他,会从最深处恐惧他,恨他,这恨她也说了,只要人格和理智在,都不会消失。
对,伤害就是伤害。
他害她五年,再告诉她真相,她绝对会离开他,她的余生该怎么办?
自己再也无法靠近她,又有谁能来对她好?
放着她不管吗?让她痛苦,孤独,余生了无依附?没人相护?
他要管,他不能不管,只是想想她孤苦漂泊,他的浑身都疼。
他要护着她。
他要护全她。
犹如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没有痛苦,心里没有疼痛,如这样一般活着。
对他还能笑,对他还能撒娇,无忧无虑。
也是自己的私心,那么一点点,有的吧,放不开她,舍不得,已经舍不了了……
很多的私心。
他的脑海里有无数个小人在斗破血流,在自愧的正义与重重考虑中挣扎。
云卿舔舔有些干燥的唇,凝眸望他,勉强笑了笑,“说到这些真是不开心,总之我信你,不信千夜的妖魔鬼怪。陆,你现在坦白的告诉我,你对六年前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你从来没说过,但我觉得你应该也有印象,不是像千夜对我灌入的那种不好梦境对不对?或许,我们只是分分合合像平常的恋人一样,我相信孩子,是有感情才来的,不然,对宝宝也是一种极致伤害,你说对不对?”
要他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