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们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几乎将她捏碎,眼底浸染着执拗与悲痛,“只要我不死,我的视线永远跟着你,如魔随行。我也警告你,陆墨沉那个人沾不得,你和他苟且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些都不劳你费心。”云卿攥紧每根手指,“离开你的人生,再怎么样都会好过一些。”
她挣脱开他,转身走了,背影冷峭又柔弱,似这寒天,又似街边新开的柳叶,风随便一吹就会销声匿迹。
‘离开你的人生,再怎么样都会好过一些。’
顾湛宇盯着她的背影,怔忪发麻,心里的窟窿好像滴着水声,越来越大,她说过很多伤心欲绝的话,这一句平淡如实,却最让他挫败崩溃。
只要离开他,再怎样不济的生活,她都觉得好过一些。
“云卿,你休想!”他把那本离婚证撕个粉碎,扬手扔了漫天碧海。
云卿看着飘在车前窗上的碎纸,发动油门一脚踩了出去。
眼前的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浑浊,她不停的眨眼睛。
突然从侧面的巷子里横窜过来一辆黑色广本,拦住去路。
云卿踩了急刹,惊魂不定,她抽了车钥匙就下车,浑身冷怒走过去。
对方的车门也开了,下来的人让她脸孔一僵,云卿止住了脚步。
季芷雅戴着墨镜,头上披着白色纱巾,在这僻静的地方武装的还很严实。
但是云卿一眼就认了出来,婊/子有婊/子的特征。
季芷雅涂着酒红色唇膏的唇瓣潋滟着笑容,手晃着精致的包包走过来,扫了眼云卿衣服口袋里的离婚本,又看向远处还没上车的顾湛宇,柔笑满脸,“离完了?昨天晚上没累死我,吹了枕边风他今天就准时到了,妹妹,感谢我不?”
云卿本来想转身回车里,忽而又没动,只静静地看着对方唱戏。
季芷雅笑靥更盛,“那赡养费也是我提议的,湛宇大男人不操心,哪能周到了?我说他了,你不缺钱,就接济点给穷人,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你和他一夜都没有。想起来这段婚姻,你真的很可怜,最傻的傻子也没有你这样的,囚禁在地狱里整整五年。”
“我想起你和他新婚那夜,我真不是故意的,妹妹,喝多了他非缠着我,后来糊里糊涂去了你们的婚房,我心里很愧疚。可是和他缠绵到后面,听见隔壁房间里你的哭声,我莫名的就特别兴奋,兴致也浓了,我想为什么呢?大概,狠狠的报了当年你抢走他的仇吧,我是校花,追我的人那么多,你就是个死读书没人理的怪胚,你知道当顾湛宇和我分手,和你在一起后,我受了多少嘲笑吗?那一年是我最难熬的一年,我几次和妈妈提我要转学,她不准,直到后来我跟着她进入上流圈,我的人生轨迹才改变!”
“现在拙劣显见,你成了下堂妇,我还是尊贵的陆少夫人,甚至我和湛宇会快活的在一起,我警告你,别不知廉耻勾/引我老公!你现在连顾家这个靠山都没了,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更容……啊!”
猝不及防冷冷扇下来的一巴掌,又快又重!
云卿沉静若然,手掌可没留力气。
看见那张嘴分分合合嗡嗡嗡像蚊子一样,她终于没忍住。
“你敢打我?”季芷雅简直不可置信,反手就要厮杀过来。
云卿扯嘴笑,“我是下堂妇,我高兴我就打人,进局子无谓无惧。你确定要打回来?你可是尊贵交际花,这么人来人往的,你不介意,那你打,完了我再打回来,互扇到天黑?”
那手急促的停在脸前面,季芷雅慌乱地看向周围,已经有人听到争吵,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的头巾被云卿撤掉在地,墨镜也歪了,民政局门口即便方向偏,还是不安全的。
“你这个贱人!”季芷雅顾不上形象,咬恨痛骂,“你怎么变的这么无耻?”
“生活所迫,人贱我更贱啊,再扇你一巴掌吧!”云卿痞笑了一下,眼底冰冷,作势又挥过去,季芷雅狼狈躲避,骂了一句泼妇疯子,大街上不敢乱来,她要形象,转身走回广本车里,绕过云卿的车开向顾湛宇的方向。
云卿捡起一颗石头砸到她后车玻璃上,一个窟窿。
她笑了。钻回驾驶座,狠狠的拧开瓶盖,喝水。
水下了肚子,冰凉到钻痛。
一踩油门冲出去,不去看后视镜里那对狗男女。
车开出一个街区,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自由了的后遗症么?
她哂笑一下,沿街下了车,胃喝了凉水犯痛,她找到了一家热粥店,嘴里无味喝了几口,手机响了。
云卿扭头,立刻查看。
却是个座机号码。
她眸色微暗,擦了擦嘴接起来,“你好。”
“这里是北仁区公安局,云卿是吗?请你来警局一趟,针对年前除夕的绑架事件,我们有调查结果了,你作为受害人有权知悉结案结果,要求相应的赔偿。”
云卿收拾好包站起身,“我马上来。”
公安局门口,她停好车,进了大厅问询警员,来到案卷综合室。
等了一会儿,等来的却不是警察。
而是穿军装的严肃jūn_rén,对方敬了一个手礼,“云小姐,我是季军长手下的刑侦兵,警局的结案只是针对程家豪,事后会有程氏的律师跟进,看你是想私了赔偿还是诉讼法庭。今天我奉季军长的命令,向你阐述的是农民工绑架你的那部分案子。”
云卿握紧双手,她想听的也是这个部分。
是谁幕后指使?她绝不相信是农民工认错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