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会极力掩盖,现在老头那边一派祥和,明面上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我和他,谁也不会主动挑开云卿和季芷雅这些错乱关系,何况,我还有很多事要查,不打没把握的仗。”
季斯宸看着他,“我听阿关说你找人重做亲子鉴定了,难道结果出现了异样?还有什么事要查?”
季斯宸尚且不知道,云卿变成了十三十四的亲妈。
陆墨沉也没多说,站起身瞥头看向阿关,“和秦律约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人呢?”
“陆总,秦医生已经到医院,他要去探望云小姐的。”
陆墨沉又拿起那根拐杖,颀长挺拔的身躯走出去,大衣没披,“给他打电话, 先跟我碰头。”
阿关点点头,拿出手机,心里却嬉笑,大老板这是怕秦医生单独和云小姐见面么?
内心醋戏好多啊,大老板!
……
秦律停好车,从住院部的长廊绕进去,在没到云卿病房之前,就看到了花园里,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
“墨沉?”秦律走过去,视线掠到男人直着的左腿上,蹙起眉头指了一下,“伤势重不重?”
“还算好。”陆墨沉让阿关把椅子擦一下。
秦律仍是没坐,男医生典型的会有洁癖。
陆墨沉哼笑一声,递过去一根烟。
秦律修润的手指接过了,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他中午回家应付一个相亲,白大褂都没脱,衣襟上湿漉漉的,陆墨沉一瞥,就知道被姑娘泼了一身水。
陆墨沉挑起眉,“你家老爷子急了?”
秦律没回答,显然不愿意提相亲,名媛一打一打的,他们这帮人看都看烦了。
“云卿……她伤情怎么样?”
“皮外伤。”陆墨沉淡淡的抿起唇角。
“怎么会出这种事。”秦律蹙眉,往住院部方向扫了一眼,幽沉道,“我早就劝过她,及早和她那个丈夫划清界限。”
两个男人心里都有这个女人,话题便不好展开。
陆墨沉不搭话,只是说道,“先找你,也是怕你见到她,不小心把孩子的事扯了出来。”
秦律有点意外了,“十三十四的事儿,亲子鉴定,你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我都没弄明白什么是真相,怎么告诉她?”陆墨沉似笑非笑的说道,眼神深沉,“贸然告诉她,无疑是吓她,不想好事变成坏事。她本来就对我有所芥蒂,现在连孩子都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云卿这个女人,很聪慧,但是轴,想不通的事情对她来说,是负担吧。”
秦律隐眸,“是,她的性格是分明的。”
陆墨沉看着四周,枯草冬雪,压了压沉厚的嗓音,“她一直认为她是干净的女孩,白纸一张,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谁告诉她的?又是谁给她修复的膜?她一丝一毫生孩子的记忆都没有,而且,阿律,她潜意识里的深处,是坚决否认她生孩子的,好像有很大的悲怆,让她讨厌生孩子,那天无意中的一次试探,她反复失控的说,她不会生孩子,是她当时不想生我的孩子还是怎样?”
说着,陆墨沉沉凝起来。
秦律清然的眼底,却是沉沉地一跳,有些讳莫如深。
“这一切都弄不清楚之前,不能告诉她。”陆墨沉眸色幽深,秦律瞧着,他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场会面后,秦律没有进云卿的病房,只在外面看了看。
那女人清和安静,小脸憔悴,精神头还算好,靠在病床上看书,柔发绕颈,睫毛低垂。
秦律怔怔的看着,眼底联想着什么,渐渐地幽深而晦涩,变得风起云涌。
终于,他忍不住心底的猜测,与那巨大的沉重,这些年来他对陆墨沉隐瞒的那件事,现在似乎已经偏离了轨道。
当时觉得是对墨沉最好的结果,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吗?
秦律回到车里,平息片刻,思忖很久,拿手机拨了个号码。
这个号码,只在回国和墨沉见面的那天晚上,他打过一次。
许久才接通,秦律压抑的两道眉宇沉皱,嗓音冽然,“我问你,他当年性变,强/暴虐.待过的女孩,是叫云卿吗?”
……
病房里没人,云卿自己下床,去走廊尽头打了一瓶热水,想要敷一敷额头。
一回头,就撞上了人,她抬眸,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