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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瀚。」他突然坚持起来了。
「我如果不叫又怎样?」
他锐利的长眼一瞇,石丹琪悚然一惊。不好,吵得太投入,她都忘了这人的恶形恶状… …
陈九瀚长臂一探,陡然收拢双臂。
被吻了。
这就是另外一个可恶的地方!高中时他只敢心里想想而已,如果真的敢碰她一下,她起码还能用「生气」这一点来制衡他。可是他现在根本肆无忌惮,完全不怕她生气!甚至她越气,他就一副看得越乐的样子,到最后她自己气个半死,他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出现。
终于知道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有什么不同了。以前的陈九瀚充其量只是块狗皮膏药,贴久了没药性了自己就会掉下来;现在的他才真正是个牛皮糖,越剔越黏手!
多怀念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生活啊!只是,当时「一丈」的是她,「一尺」的是陈九瀚。可是现在,她连「半尺」都不剩,他已经练到「几千丈」了。
石丹琪气得想咬他,他的唇微微后退片寸,趁她喘一口气时,又贴了上来。两人的唇玩了一阵捉迷藏的游戏,终于,她的气比较短,喘着息乖乖在他强大的肺活量下投降… …
「哎,年轻真好。」班长摇摇头缩了回去。「咦,学长,你也来了。」
学长苦笑一下,回头默默坐进自己的座位里。
输了啊,早就输了… …
同校这么多年,丹琪从来不对任何人发脾气,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心平气和的,只有这个陈九瀚能让她又气又骂,有一次甚至破天荒的拿讲义夹打他!
其实她心里是有他的吧?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而已。只有跟陈九瀚在一起,她才会有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情绪。
自己,早就输了……
学长落寞地盯着桌面,收拾着生命中第一次的心碎。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听说我那个死老弟又给妳惹麻烦了。」
就这样,睽违好几年,陈九湘再度过起了「同学对不起」的生活。
呜!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电话两端的女生同时叹了口气。
「妳是听谁说的?」
「我妈啊!」陈九湘咋咋舌。「那小子平时虽然不太服人管,倒是还听我妈的话。从小我妈问他什么,他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顶多练蚌壳功,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不说谎。」
「是懒得说谎吧!」石丹琪气闷地道。
「那可不?小时候我妈常问他是不是又逃课了,功课为什么不写,放学干嘛跟人家打架?他连编个谎话也懒,直接就一脸酷兮兮地答『 不想上』 、『 懒得写』
『 他们欠揍』 ,妳听了真的会想抡拳从他脑袋卯下去!」
石丹琪想象那个画面,忍不住噗啡一声笑出来。
陈九湘听她终于笑了,大大松了口气。
「对了,我妈叫我送去给妳的那箱葡萄,妳收到了吧?那是我二表舅的果园自己种的,很甜哦!我刚才送过去的时候妳人不在,只好放在门口,反正这种东西应该没人偷。」
「收到了,替我谢谢陈妈妈。」她对茶几上的大纸箱做了个鬼脸。「下次不要送我这么多啦,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其实里面一半是我的,不过我不喜欢吃葡萄,所以整箱原封不动搬过去了。」
陈九湘嘻嘻哈哈地招认。「我还有事,得走了。那小子如果太麻烦妳的话,妳就把他一脚踢出来没关系。反正那家伙在他们系上满吃香,总有哪家的小花会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奇怪,怎么就是会有人被那副臭皮囊骗去呢?」
唉,石丹琪陪着她在叹息声中挂断电话。
走到茶几前,整箱的葡萄拆都没拆过,香味四溢。她拿起刀片,细心把封箱胶带割开来,才一打开,一包新衣服就放在里头。
她拿出来一看,陈妈妈在上面贴了张条子,要陈九湘记得交给弟弟。
「这个迷糊虫。」
石丹琪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七点多,他应该家教回来了,干脆叫他自己过来拿。想到陈九瀚也会去误人子弟,她就觉得好笑!
他教的国三男生,是他们系上电子计算器概论的教授儿子,那个教授本身也是怪人,正好和陈九瀚臭味相投。当时她大力支持陈九瀚接这一份家教,就是希望他的时间能用一点在其它地方上,不要老是在她跟前乱晃。
事实证明!事在人为。不要忽略一个男人的意志力。
只是不晓得陈九瀚家教时是不是还是那副酷相?原则上,他对其他人还是维持一贯的无动于衷,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死皮赖脸。他的学生很可能是被他那张冷脸吓到不敢退步。
「喂?陈九瀚,你姊姊把陈妈妈买给你的衣服一起送到我这里来了,你等一下要不要过来拿?… … 好啊,一起吃,不过我随便弄点简单的面条,你不要再另外买了。」
用手机联络完毕,她走到自己小小的冰箱前,拿出食材,再搬出小小的电磁炉,架在屋角的整理箱上当临时的流理台。他的食量是她的三倍大,所以石丹琪拿出整包的面条备用。
不到十分钟门铃便响起来了。
咦,动作这么快?她的材料都还没洗好呢。
石丹琪匆匆跑去应门。
「你要再等一下哦,我面都还没开始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