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是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像那一组水手一样与自己根本没有多大关系的平民百姓,也会有可能死很多他所熟悉的,所认识的人。这一点,是他作为剑圣敦煌的唯一亲传弟子所必须要去面对的难题,也是他必须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所在。
既然肩上的担子已然愈发显得沉重,能够让姜乐冥意气用事的余地也就随之急剧收缩,像是不久前面对着陈芒牺牲而情不自禁的勃然大怒,越往后,就越是不可取的道路。
但当姜乐冥仍在心田之中自说自话时,一旁拔地而起的水龙终是渐渐收敛了自身狂放的形态,逐渐黯淡的流光将令白浪终是得以重新拾回属于自己拍岸的使命,不过,兴许是因为忌惮刚才的无妄之灾,此时此刻的海浪最多最多也仅仅只能够掀起才到半边小腿的高度而已了。
“所以。”察觉到身边的异动缓缓平息,姜乐冥将自己略是放空的思绪尽数回收,看着地上那些个被打得人仰马翻又晕头转向的各色动物,轻声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回去才好?游泳?”
心中怒火暂时性消弥大半的酌清深呼一口气,紧接着扬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当时应该也是借助传送卷轴过来的吧?”
“是,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们跟你一样,也没剩下什么卷轴了。”姜乐冥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详情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似乎是将自己留有的“存货”当成了救命稻草的酌清。
“可还记得你们当初是在哪里落地的么?”可就算是听到姜乐冥这么说,酌清似乎仍是不愿放弃这一点可能的希望萤火。
“我应该还记得大概的位置。”姜乐冥颔首道。
“再等一会儿,如果船还没有到的话,就带我过去那边吧,虽然这样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大了些,但再怎么说,也总好过留在这里啥也不干,干等别人前来救援了。”酌清一边说着一边起手掐诀,拇指指尖点落食指首要关节,明明是圆钝的指甲,可这一次的交互,却给人一种似乎只需要轻轻地那么一划,就能令鲜血瞬间泼洒大地的感觉。
“你不会是想借由遗址自行写出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的传送卷轴吧?”姜乐冥看出了酌清的想法,并极其果断地指出了当中的不妥所在:“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光是做个能够容纳一个人进行大陆传送的卷轴,就不止会动摇本源,少说也会有整整七天卧床不起的虚弱期,更别说是直接做将三个人一起传送到泽西洲的卷轴了,你有可能会死的。所以与其这么做,索性还不如直接砍点木头拿来做一个木筏漂回去好过。”
“你认为现在的情况会允许我们这么做么?”酌清转过头,以一本正经的神彩望向那个同样不过只是在阐述事实的少年:“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冥界随时都有可能展开全面的攻势,而你作为剑圣的亲传弟子,姗姗来迟,是你绝对不能够碰的选项。”
仰望着那张毅然决然的坚毅脸庞,姜乐冥知道自己现在似乎说什么也没用了,所以他转过头,喟叹一声,像是妥协一般感慨道:“那就再等等吧。”
“乐冥!”眼看两人就要陷入沉寂之际,踏浪而来的银发身影却是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因为在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与之有着六分相像,唯独脸庞少了几抹英气,多了几抹儒雅柔和的银发女子。
“啊……师…师母?”看着那张不再虚幻的盛世脸庞,姜乐冥有些讶异地支支吾吾道:“您怎么……”
“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白樱雪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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