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向东边望。微薄的雾朦胧了双眼,一座小山在烟云缭绕中若即若离。那是华东山。
尘封在记忆中的,是一位女子,她噙着泪光,目送着他的离开,从一身华服,到金甲闪烁,再到伤痕累累。沉寂终是葬了他们,遗留下的,莫如啜泣。
空荡是我到此的苦涩迎接,碎雨拍打在一条浅浅溪涧,唤出不起眼的涟漪。又一次雾蒙,隐约间,我看见了一道佝偻的影子。若说时光莫如洪流,则心扉一如渡河小舟,待舟侧翻一旁,漠然的冲洗便会送走她。
淅淅沥沥的碎雨宛若落地的窗帘,层层叠叠,将视野盖住一层,又一层。隐约间,正襟危坐的她像是动了一下,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该是冷到了。——
“华东山。”古榕树下,一位留着长须的说书人,手捧牛皮纸,笑吟吟地对着周遭的小孩子们诉说着悲伤,“东边的一座名山,相传一山共存四季,山脚为春,山腰为秋,山谷为夏,山顶为冬。”
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我陶醉地听着,在伙伴们昏沉欲睡的时候,华东山那奇特的轮廓却已经渐渐化朦胧为清晰,标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撑着油纸伞,从山脚步步上攀,春的和风细雨,秋的漫天黄叶,夏的玉树花海,冬的冰天雪寒,逐一浮现在我的眼眸之中。
或许是臆想的随意与轻便,我不费吹灰之力地登上了华东山,走到了主峰的至高,令我诧异:那四季的奇景却是以主峰方圆三里开始凋零,再没有四季的玄幻,眼前的美景却是化作荒凉。我惊了一跳,欲要抽身离开,却发觉自己俨然成为了这背景的一部分,就连结束这一场因我而生的梦游仙境,都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