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名其妙地当了爹。”长吁着无奈,姜乐冥双手插进湿漉漉的口袋,沿着阡陌向各色灯火摇曳的城镇踱步走去
这是一处常年大雪纷飞的高山平原,在这寒彻心扉的白雪茫茫中,仅存的植被就只剩下那些仍在苟延残喘的苍松。
“吼!”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中,仿佛有如雷的怒吼自远方回响。
更近了,更近了。
直到一团白毛肉山翻滚着砸落松林,直到那点缀着青面獠牙的凶残容貌清晰可见,经年无声的平原这才知道了究竟是什么生物在大肆破坏着这儿的安静祥和。
那浑身长满白毛的生物足有四五米高,夸张到令人牙酸的肌肉更是虬结在每一处当眼或是不当眼的位置,仿似一拳就能荡平大半个山谷。
不论是左手亦或是右手,它均是天生七指,除却大小之别,它的前五指与人大同小异,然而多出的那两根指头却与常人有着天壤之别了。
那两根指头就像是被外力嫁接上去的环刀一样,不论巨兽是握拳也好,举掌也好,闪烁着破空锋芒的双指永远都不会随大流弯曲,始终笔挺着身形,以锐不可当的气势直面天下万物。
至于它那粗壮的下肢则并没有过多的花哨,在那足足要七八个成年男性挽手才能勉强环住的大腿上,只有宛若花岗岩一般的结实肌肉均匀地分布着。
就是这样一只无论走到哪儿,十有八九都是霸主级别的巨兽,如今却有无数伤痕纵横在它的身上,豆大的鲜血一经落地,当即就会有青烟渺渺腾空而起。
“吼!”它依旧在奋力嘶吼着,粗壮的雄肢搭上一旁根深蒂固的高松,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连根拔起,随后猛然发力,仅以恐怖的上身力量便将一棵松树丢出宛若炮弹一般的气势,携着破空的震撼,扑开白雾,直勾勾地杀向远方那一道雪中漫步的惬意之影。
与巨兽的庞然相比,不论是气势还是体形,那漫步的身影都一如蝼蚁般渺小,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渺如尘埃的来客,却将仅凭一己之力,便把这只在雪山上纵横多年的霸主逼入绝路。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棵高飞的无辜苍松尚未临身,竟是凭空炸开,碎成漫天木屑缀着雪花徐徐飘零。
“昂”遥望着那一道步履平稳的矮小身影,巨兽的战吼中前所未有地冒起了因恐惧而带来的颤抖。
“白鬼猩,百年之命中杀人逾万,仅此为孽,便已当诛。”轻喝的空灵仿佛与天地有连,本是近乎停歇的寒风刹那掠起冻骨呼啸,直刺巨兽身上的千疮百孔。
“昂!!!”或许是听出了那记空灵中的肃杀之气,白鬼猩明白自己只有眼下这最后一次的反抗之力。
所以它卯足全身的劲力,仰天吼出震怒,四指刀锋电射而出,率先以目不暇接之速蜿蜒出弧光,同时双脚撼地,于厚可没膝的白雪中踏出无数深若沟壑的龟裂,换来一记飞身入空,泰山压顶。
刀锋的凌冽是那男子最先需要面对的,那每一柄指刀都有两个自己那般高,四刃齐出更是封死了自己一切走位的可能,压迫感自然不言而喻。
面对着不留余力的殊死刀剑,男子却依旧不出半点兵器,更是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直到四刃回旋而落的千钧一发,他才以双手微微托天,一阵柔劲便已飘然而出。
乍一看的孰强孰弱仿佛已经高下立判,可既然有男子之前的以弱胜强作为先例,现下以一招劲柔抗敌之临死反扑,他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当四刃叠加而成的重刀横扫而下,不露水显山的柔光也已如期而至。料想中的不分伯仲并未出现,反倒是一路破空而来的锋芒此刻却一点也奈何不了裹挟而上的柔光,不消片刻,白鬼猩殊死一搏的四刃横空便在男子四两拨千斤的轻松应对下,落入了他的掌控。
他迈步而出,仅是手腕微微地转了一下,这看似轻盈的动作却带来了截然相反的威力,只见原本处于回落姿态的双刃重锋转瞬回旋,扬出一道利落的银弧,迎着白鬼猩惊诧万分的眸光,恰到好处地挥向它的脖颈。
雪山总算是安静了。
大滩大滩的鲜血从白鬼猩喉间巨大的豁口中流淌而下,为这终年积雪的高山平原带来第一次青烟滚滚。
“恭喜少主,历练成功。”一道裂隙宛若鲜花般绽放于血泊的正中心,永远将己身收入盔甲的男子踱步而出,躬身说道。
“审判,我委托你的事情,可有着落?”白家家主的候选人,其背后撑腰的令不论是习性还是爱好大都不尽相同,眼下这位名唤审判,身着骑士斗铠的男子,正是专属于白临霜的令。
“回禀少主,那人行踪已经查清。”审判低头应答。
“告诉我。”白临霜眉眼中侧出冷冽,那是在面对着白鬼猩时也不曾有的杀意涌动。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