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敦煌’这个人间体的不同阶段,曾有外力对我和绝望加以干预,封印了一部分的我们,让身为理智的你得以一直牢牢稳坐三角之首,这才让人间体的‘敦煌’得以留存。”
“但毕竟我们俩依旧是这个人间体的共建者之一,所以我们被封印之后,一些记忆上的缺失便是无可避免的,除非当人间有一天得以破开并融合这两道封印之后,所有被深藏的记忆才能够再一次出现,而这些记忆当中就包含了将我们两个人格独立化并封印的那个人的身份。”
“本来这种封印是极其稳固的,不至于会因为外界的一些挑衅或是相关物件而动荡,然而,近几年,这种封印却好像松了几分似的,一些跟封印有关的物件便足以激起我和绝望的共鸣,让我们得以暂时取缔你的主导权来操控这具身体。”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或许是我们三者间真正融合到来的前兆,抑或是人间体步向毁灭的凶兆。但不管怎么说,一旦我们取缔身为理智的你的次数过多,封印被破开的几率就会更大,如果到了那时候,你没能完美吸收并融合我们的话,身为人间体的敦煌,便会走向那早就预定好的两条道路的其中之一。这么解释,你明白嘛?”
“一点点”看着那滔滔不绝的男子,呆坐在湖水之中的蓝眸男子仍然蹙着眉头,俨然一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仨原本是同一样东西,只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而导致了分家封印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此前那位男子点点头,一双宛若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眸中泛着几分不明所以的神光。“你,是理智的化身,而我则是杀念的化身,至于那个自闭的,就是绝望的化身。”
“你是杀念?”蓝袍轻眯双眸,上下打量着那一副温润儒雅的红袍男子,难以置信几乎写满了他的脸庞。
“怎么,不像么?”迎着蓝影的眸光,红袍男子轻笑一声,“怎么说呢,我们都只是化身而已,并不是说一定就会有相应的情绪伴生,只是负责去控制那一种情绪而已。当然,除了那人之外,因为当初那一件事,对敦煌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绝望的情绪在那一刻几乎溢出了,这种溢出的情绪没有外来媒介吸收,也就只能让他自己咽了下去,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来如此。”蓝袍点点头,单臂轻触冰凉的湖水,将自己从镜面般的浅水中撑了起来,两人对立而站的那一刻,本是一直若隐若现的银光霎时间光芒大放,将二人本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再度隔开。
“这就是封印么?”忍着那强光所带来的刺痛感,蓝袍男子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将那璀璨的银面完全记在了心里:厚实的银光中隐隐约约透着一道诡秘的花纹,就像是无数只手缠绵在一起。
“你看到了吧?”依旧平和儒雅的语气从银幕的背后传到蓝袍男子的耳畔,然而此时此刻,这抹声音的主人,却是早已眼露凶光,锋芒毕露的红眸中,隐隐透着极致的疯狂,尽管转瞬即逝,却实实在在地出现过。
“嗯。”对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一直被银幕给隔绝的蓝袍男子自然是无法留意到,只是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后倒退一步,那璀璨的银镜便是瞬息消失无踪,令那红袍男子的身影得以重现在其眼帘之前。
“既然该解释的我都给你解释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睡会了,你也是时候回去了,等什么时候你有能力彻底且完美地解除封印,我会来找你的。就这样吧。”轻然中,红袍淡然一跃,转瞬飞跃千里的波光粼粼,稳稳落在那深嵌不远处的大石之上,盘膝而坐,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哦,谢谢了。”目送着那人的远去,蓝袍男子轻说一声,转过身,他刚想要驱步走向那近乎垂直的山面时,却惊闻一声清脆的响指,在紧随而来的莫名牵引中,他直接凭空消失了。
“你认为,光这样做,你的计谋就能得逞么?”直到这时,一直独霸山头的紫袍男子这才开得了口说话。“等他知道真正被封印的只有你之后,你以为,他还会放你出来么?”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心里不会有底,但现在的封印既然已经松动了,那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我已经被关了整整十几年了,还不拼一拼?难道就让我跟着这副躯体一起老死么?”
“你不会得逞的。”高山上的男子轻阖双眸,谈吐中流露着对于那红袍男子的不屑与否定。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