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应该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吧。”将视线尽数凝向那白皙鼻尖的敦煌,此刻正捏着手指,自言自语地说道,“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啊。看来我就应该设两个的,一个真的太少了啊。”
如果坐立于氤氲中的辰凌得知自己所经历实则并非治病所必须,而是敦煌主观意愿下的磨练的话,她的心中肯定是五味杂陈,有的可能是疑惑,对敦煌竟能洞悉自己过往的不解;也有可能是怨怼;但具体是什么,天知道呢?
当那些属于辰凌的历练逐渐落下帷幕之际,在那片幅员更广的主岛上,一道倩影也是慢慢从身心俱疲中醒转过来,一双紫眸黯淡无光,在微弱的灯火下吃力地转悠着。
涣散不已的眼神仅能勉勉强强地勾勒出周围环境的大致情况,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无比柔软的床上,在身边的床头柜上,还静静地摆着一碗已经放凉很久了的药,但药香却是依旧浓郁。
她下意识地移了移被窝里的手,可还没能动出厘米,全身便是顿时泛起痛不欲生的刺疼,如骨牌效应般,牵起她浑身的颤抖,同时又在颤抖中,拽起周身的疼痛。
“可千万别动啊!”一句轻言的告诫伴随着轻柔的微光拂面而下,及时为那道银发倩影抚平了周身流转的锥心之痛,恍惚之际,一道披着白裙的身影已是出现在其眼前,如画眉眼中点缀着浓浓的担忧,正满怀同情地看着那俯卧床间的她。
“雪儿,你这次伤得不轻,可千万别乱动呀,不然伤口开裂的话,情况会更严重的。”那披着白裙翩然而至的身影可不正是李又珊么?在她的右手,一团微光正悬于五指环绕之中,顺着她的前递而流转出柔和的光芒,抚慰着卧床不起的雪儿。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啊?如果被敦煌看见你变成这样了,保不准得将这里翻个底朝天啊。”当雪儿全身的战栗逐渐停止,李又珊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自己前递的右手。
“敦煌...叔叔...他....”雪儿的声音不再清脆悦耳,反而是虚弱中点缀着沙哑与模糊,叫李又珊很是费力才能听见其所说的只言片语。
“敦煌他没事,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能见到他啦。”李又珊勾起一抹令人心安的微笑,左手无比轻柔地扫过雪儿苍白的额头,将那一抹散开的银发带到边处。
“他...回...来了...吗...”强撑着五脏六腑内宛若翻江倒海般的混乱与恶心,雪儿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心神中的牵挂诉说出口。
“嗯,他回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呢,你好好睡觉,明天就能见到他啦。”李又珊立马回答到,用迅速且肯定的语气,消除了雪儿心中的忧虑。直到现在,后者这才满意地露出一抹微笑,缓缓闭上双眼,一晌的功夫,便又是沉沉地睡过去了。
“敦煌啊敦煌...你快点回来吧...”看着雪儿睡去的安然,李又珊伪装出的肯定便是迅速消散,于脸上重新汇聚成一抹忧愁的期盼,所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开脱用的说辞倘若不能成真,雪儿的伤势只会是更加严峻。
“怎么回事...我的心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盘膝而坐的敦煌恍惚间却是泛起一阵心悸,就像是有人用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一会的功夫,才慢慢调整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敦煌仰起头,望向那逐渐有了沉落意思的月亮,眼眸中顷刻变得忧心忡忡,“莫非是雪儿出事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敦煌!”当敦煌心生不安之际,碧尔的呼唤也是恰好在同一时刻响起,顺着声音向后望去,敦煌看见的却只有碧尔独一人的身影,他所嘱咐的大树更是只影不见。
“先别问我树去哪里了。”迎着敦煌幽怨的眸光,碧尔吐了吐俏皮的舌头,缓声说道,“因为比起砍树,我找到了更方便的东西,东边的海上停着一艘现成的船,好像是别人落下的,上面没有人,所以我们应该可以拿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