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阵清冷一路追寻,他看见了静静站在自己身旁的雪儿,她就只是静悄悄地站在那,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一眼敦煌,举起的左手埋在敦煌的右手里,如发呆般与敦煌并肩而立。
“雪儿...”敦煌抿了抿嘴,感受着那从雪儿清冷小手中传来的,非言语所能表达的坚定与鼓舞,双眸没由来地变得朦胧起来,晃晃脑袋,他露出一抹微笑,尽管有些牵强。片刻后,他终于是向着那拐角,迈出了停滞后的第一步!
“哥!太好了...”看着敦煌萌生的退意在雪儿恰到好处的牵引下消失无踪,李昭苒亦然是露出了喜极而泣的笑靥,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扫过她的露齿笑容。
转过拐角,便是一片平旷的空地,光秃秃的黄土上既没有半棵树,也没有任何石块,连杂草也寻不来踪迹,就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此时,在那空地的正中央,有一个层叠搭起的木架子,约莫两个手掌粗的木棍从下而上,彼此拼接而造出一层又一层平台,将整个木架高度抬高至一米三左右。
在正方形的木架上,正平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他的双眸轻阖,神情泰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披着华贵金袍的他,双手置于心窝处,作出祷告一般的姿势。
而在这木架的正前方,站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神情与敦煌七分相像,身着朴实白衣,头戴孝麻,浓眉大眼比起敦煌更是多了一份英气,也没有跟后者一样的颓唐之色。
在他的左右两边,则是分别站了两位女子,同样也是白衣孝麻,而在三人的背后,一行黑衣人一字排开,他们双手置于背后尾骨处,垂着脑袋,像是静候差遣一般。
单点在场所有人头,算上刚到的敦煌,雪儿以及李昭苒,也不过十八人,比起其他国家丧葬大典的动辄千百人来说,这一场,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小规模的葬礼了。
“来了啊。”那很明显是身居主位的男子沉声说道,宛若洪钟般的嗓音带着一点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其针对对象不言而喻。
“恩...来了...”敦煌带着僵硬的语气,应付着说道。此言一出,却是换来了那男子的缓慢转身,那以一字排开的黑衣人立即识趣地让开了最中间的一条道,好让男子的视线得以直接投向那站在登山口的敦煌。
“她是谁?”男子先是上下打量了敦煌那有些落魄的身子,随后凝神,将视线集中在那留着一头银发的小女生身上。“你女儿?”
“不...不是...”敦煌依旧是挣扎着晃了晃脑袋,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哦,是这样啊。”男子点点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只见站在他左手边的女生,却是率先开口到,“我看你真是在外漂久了,什么场合都敢带人来,这里可不欢迎...”
“住嘴。”一抹寒光在眼底一闪即没,在那女生的眼中却宛若天底下最恐怖的东西,让其浑身一颤的同时,也及时止住了她那冷嘲热讽的话语。
“昭儿,就等你了,快点,我们也应该要开始了。”男子冲着那在敦煌背后探头探脑的李昭苒招了招手,紧接着,在其右手的女生点燃了那早就准备好的火炬,不发一声地将之递给了男子。
“等等!”稚嫩的声音稍显焦急地响起,冥冥中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压迫之力,让全场人的心头不由一沉,连敦煌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