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流霜低低唤道,玉手抚在段轻痕的手掌上,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的心,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愿师兄受任何伤害!”流霜低低说道。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兄死在她面前。
段轻痕幽幽闭上双眸,睁开时,眸中水光氤氲。反手将抚在他掌上的小手紧紧包裹住。
“师兄,那些刺客可是抓住了?”想起秋水绝,流霜问道。
段轻痕摇摇头道:“走了几个首领,其余的皆是死士,抓住后皆已自尽了。”
“可是查清了他们的身份?”
“我正在派人彻查,不过……”段轻痕顿了一下,道:“这些人个个武艺高绝,人数虽少,却敢进宫行刺。我想,必是前朝余党。”
“师兄是说,他们是前朝羽国之人?刺杀师兄,是为了光复羽国?”流霜问道。
秋水宫竟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组织,原来竟担负着这样重要的使命吗?
光复旧国!
每一个朝代灭亡后,都有一些前朝余党不敢灭亡,作着光复旧国的梦。他们组织旧部,制造一些刺杀,一些叛乱。有许多人,穷其一生都在这个梦里活着,可最终都逃不过一无所得,郁郁而终的结局。
本来,朝代的更替便是鲜血染就的,白骨铺成的。再加上新朝旧国的恩怨,死去的,大多是一些无辜的人。
其实,流霜认为,谁做皇帝,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就好。估计天下百姓也是这么想的。
流霜肯定,以师兄的才华和胸襟,定可以将这个天下坐稳的。
或许她应该将这次刺杀是秋水宫的杀手之事说出来,但是,她竟然犹豫了。
之前,她从来没有隐瞒过师兄什么事,这一次,不知为何犹豫了。最后,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或许,秋水宫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吧,这次刺杀或许仅仅是受人所托吧。
“霜儿,你才醒过来,好好歇息吧。”段轻痕的手,轻轻抚上流霜的额,又按上她的手腕,为她诊脉。眉头终于一松,露出了难得一现的笑意。
“霜儿知道了,师兄你也回去歇息吧。”师兄为了守护她,定是累极了。
段轻痕终于不舍地放开流霜,为流霜掖好锦被,缓缓退了出去。
霜儿已经无碍,有些事情,也该他去解决了。
五日后,流霜的伤口已经愈合,能够下床走动了。
阳光暖暖的,外面院子里的菊花全部开了。红藕搬了一个凳子,让流霜坐在廊下赏菊。
菊花一朵朵,开的那样美丽,那样绚烂。
有时候,流霜真的只想做一朵花,自在地享受着阳光,绚烂地绽放。
身后有侍卫报告道:“霜小姐,兵部侍郎左迁来访!”
左迁!
流霜从师兄口中听说过此人,他是前朝羽国的重臣。
据说,当初,羽国灭亡后,崚国立国之初。东方旭日对他颇为倚重,想要重用他。他对东方旭日据不听命,要辞官而去。东方旭日一怒下,将他关押在牢中。这一关便是五年,五年也不曾让他屈服,可见此人性子是如何的执拗。
一直到五年前,段轻痕回国,才将他从牢中请了出来。他对段轻痕颇为欣赏,伺候便成为段轻痕的心腹。
流霜不知,这样的一个人,找她却是有何事?
于是在书房备了清茶,自己移步到书房等着。
不一会,兵部侍郎左迁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一番客套后,流霜和左迁分别落座。
左迁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着极为朴素的玄色布袍,睿智的皱纹分布于唇角额际,他的双眸炯炯有神,整个人极有精神。
他一见流霜,便笑着问道:“白姑娘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流霜摒退侍女,浅笑着道:“已经无碍,多谢左侍郎挂念。不知今日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流霜直截了当地问道,她知道,此人来此,必有要事,否则绝对是不会来找她的。
“白姑娘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我就直接了当说吧。白姑娘对崚国目前的形势可是了解?”
“略知一二!”
“如今,王上尚在病中,殿下久不回朝,朝中大权落在王后手中。如今,天漠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前朝旧部也对新朝不利。崚国此时,是在内忧外患之中。在老臣眼里,唯有殿下之能,才能使崚国强盛,能使崚国和天漠国抗衡。否则,崚国早晚,都会落入暮野手中。”左迁慷慨其词道。
流霜倒是没想到,左迁一上来便和她谈论国事,有些讶异。他也没想到崚国如今的形势竟是如此严峻。师兄心内,该是多么忧虑啊!
左迁盯着流霜的眼睛,道:“白姑娘,当日你替殿下挨了一剑,我便知姑娘和殿下情深义重。姑娘能有这样的勇气,绝不是凡俗之人。所以,左迁今日才冒昧前来,想要求白姑娘帮点下一个忙!”
“左侍郎但说无妨,为了师兄,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恳请姑娘离开殿下身边。”
流霜一愣,盯着左迁的脸,其实她是很愿意留下来帮师兄度过难关的。没想到左迁却是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