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透过窗棱落在屋内的合欢花上,银色的光晕折射在少女的脸上。
唇角微扬,眉目舒缓,特别是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看起来不谙世事,如一块稀世珍宝,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秦氏心里忍不住发酸,她不得不承认,顾兰若继承了她母亲昭华郡主的美貌。
大爷顾贸无官职在身,也只是初一十五,随着各位朝中大员进宫给皇上请安。和京中正儿八经,拿俸禄的京官没法比。
这些年,太师府靠着老太师和昭华郡主的庇护,勉强维持住世家的体面。可她心里明白,一旦顾兰若嫁人,昭华郡主这颗大树就要移到别人家。
太师府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秦氏心里明白,却又恨得牙痒痒。
本想着借着顾兰若的势,为女儿谋个好婆家,可京中世家的眼睛太过挑剔,再加上有顾兰若在边上比着,最后只能嫁给不受宠的三皇子,那个破落户,母妃只不过是个宫女,那样的身份,如何帮衬三皇子。日后得个闲散王爷,也是万幸。
三年前,天子选侧妃,但是顾兰昕也参加选妃宴,平日里瞧着女儿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可放在美人堆里,根本不够看。
若是女儿有顾兰若的美貌,说不准,太子侧妃就是女儿的。
顾兰昕的婚事不顺,秦氏心里很是介意,奈何不好与外人道也,三皇子再不好,也是皇子,若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来,恐招来祸端。
人留不住,如今连钱也留不住,秦氏那肯。
“母亲多虑了。”秦氏变了变了脸:“不过是厨子不用心,好好教训一顿给大丫头出气便好。”
“不是儿媳舍不得嫁妆,只是若儿什么都不懂,冒然接手,若是经营不善,岂不是让外人说,太师府没有教好郡主的女儿。”
她在赌,赌老夫人会维护太师府的体面,收回刚才的话。
站在秦氏身边的顾兰若,袖笼中的手泛起白色,她还是第一次见母亲伏低做小。一个长辈放低姿态,倘若顾兰若再咄咄逼人,便是打母亲的脸。
不过,顾兰昕嘴角微仰,不顾太师府体面的嫡女,在老夫人这也讨不到好处。日后传出嫡女对继母不敬的流言,看顾兰若还有何脸面出门。
想到此,顾兰昕小心翼翼的上前,讨好道:“姐姐若还是不满意,不如打那奴才一顿板子,切莫因此事失了理智,伤了母亲的心。”
顾兰若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咬着唇,彷徨得欲言又止,那盈盈欲滴的眼泪,把委屈放大到极致,好一会儿才看着沈氏道:“祖母,不是孙女有意为难母亲。若说一道菜失了水准,还可以理解,偏偏一连三顿饭都如此,这样的饭菜,想想都让人后怕,堂堂太师府的小姐,被一个奴才骑在头上欺负。”
她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秦氏:“我也是替母亲着想,母亲掌管顾府中馈,身边人又和厨房是那个样的关系,任谁听了都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