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说:“禀皇上,城管人员拆迁人员执法粗暴执法不公是他们的错,本应交由开封府处理。而我杨六郎没有及时报案,反而滥用私刑,这就是我的错了。我杨六郎没有任何权力代表司法部部门处罚任何人。所以,请皇上降罪。”
王苞在一旁大声喝彩:“好一个杨六郎,公私分明,理法分明,气节可贵,精神可嘉,好汉子!纯爷们!”
这一刻,太宗赵光义,八贤王赵德芳,东平王高怀德,汝南王郑印,铁鞭王呼延赞,杨令公杨业脸上全是震惊之色,当然震惊之中蕴含着敬意。
半晌,太宗仰天大笑:“嘿嘿,说得好,情理归情理,法律归法律,赏罚要分明,你确实该罚。”
“该怎么处罚你呢?”太宗犯难了。跟杨六郎说话越多,对他了解越深,喜欢之意也越来越甚。一时之间,委实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处罚杨六郎。对杨六郎惩罚的象征意义早已远远超过了实际意义,处罚太重,不合情理,处罚太轻,又损法律尊严。
太宗左右询问:“各位王爷,王丞相,杨令公,你们觉得杨六郎该如何处罚?”
众位王爷以及丞相王苞均笑着摇头说不知。
一旁的潘美突然说:“臣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太宗说:“你说说看。”
潘美道:“杨六郎虽然触犯了法规,但站在道德范畴内,却是合情亦合理的。其精神可嘉,行为不可取。这处罚嘛,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须得两全齐美。”
太宗连连点头,深感合意。之前还担心潘杨两家关系不睦,唯恐潘美借机谏言重罚杨六郎,看来自己多虑了。太宗赞道:“说得很好,继续说。”
潘美接着说:“臣觉得,不如将杨六郎流放外出,三年之内不许回汴京城。在臣看来,这既是处罚也不算处罚,虽说强行将杨六郎与亲人分开残酷了点,但对杨六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三年时间,历练人生,磨砺心志,足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睿智。相信三年之后回来的杨六郎已经蜕变成为一个全新的杨六郎,那反而是朝廷之福了。”
太宗沉思半晌,既觉不妥,又觉有理,问八贤王众人:“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不语,唯独王苞发言:“此法倒是可行。”
太宗道:“既然如此,就这样了。今日六郎可回天波府与家人团聚,明日一早,朕诏示天下。”
杨六郎拜谢。
潘美见太宗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欢喜不已。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今日与杨六郎一过招,处处落下风,深深明白有杨六郎这等智勇双全的人物在天波府,自己一世都休想扳倒杨家。借这个机会把杨六郎这个魔星赶出家门,剩下正直忠厚的杨业,就容易对付多了。虽然只有三年时间,但潘美很自信三年之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天波府杨门一家,潘氏一家便在朝中一家独大了。
结局圆满,皆大欢喜,众人散去。
……
晚上,天波府。
酒过三巡,喝在嘴里尽是苦涩,菜加五味,吃在嘴里索然无味。从明天开始杨六郎将被流放三年,意味着天波府三年之内将少一半欢声笑语。对于天波府上下三百人来说,跟机智风趣的六郎在一起,天空阳光灿烂,没有了杨六郎,天空一片阴沉。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