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行手中刀光一闪, 收了匕首, 慢条斯理地笑着, 顺势把人半抱在怀中,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
他看似动作随意, 实则狠辣,毫不留情。
宁汝姗被迫仰着脖子, 脖子上的伤口被他这样一拉一掐, 顿时鲜血直流。
“带我一睹琉璃白玉飞虹塔的精妙。”
宁汝姗瞳孔微微睁大, 倏地反应过来:“曹忠是你的人?”
纣行脸上笑意加重,手中的力道确实微微收紧,嘴角微微扬起,斜飞的剑眉在此刻带着一丝邪气,但更多的是渗入人心的冷意。
“曹方说的没错,聪明人, 死得快。”
那只手单手就能完全掐着宁汝姗的纤细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指尖被鲜血润湿,手指紧绷, 毫不留情地掐着皮肉。
宁汝姗挣扎着伸手去拨开他的手。
“放开夫人。”小春手持匕首欺身而上,怒斥道。
“滚。”纣行左手一挥,衣袍鼓起,气势汹汹,手中刀光一闪,面无表情地朝着小春飞去。
小春早已没有力气,只能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匕首锃得一声定住了她的衣袖。
“你这个身边总是有这么多找死的人。”
纣行松开掐人的力气,笑眯眯地捋了捋她散落的头发,态度温柔可亲,好似刚才那个发狂要杀人的人不似自己一般。
“你不是要我带你去琉璃白玉飞虹塔嘛。”宁汝姗沙哑地说着,“我带你去。”
“自然。”纣行点头,却没有抬脚。
宁汝姗瞬间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走之前自然要把杂碎清理干净。”纣行笑说着,目光落在地上的竭力的小春身上,手指上出现一把飞鱼状的飞刀。
宁汝姗脸色大变。
“你杀了她,我一定会让你死在这里。”她恨恨说着。
“那我能拉着韩铮的独女一起死,倒也不亏。”
纣行脸上笑眯眯地,眼底却格外冰冷,右手逐渐收紧,教训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左手的飞刀如迅雷一般朝着小春飞去。
宁汝姗一只手去拉纣行的手,一只手弯曲向后打去,一番胡乱挣扎下来,脖颈处的伤口越发严重,血留得越来越多,腰间上的玉佩香囊也掉了一地。
“走!”她目光死死看着小春,嘶哑地喊着。
小春避开那把杀气腾腾的飞刀,整个人越发狼狈。
“……不走……人来……”宁汝姗断断续续地说着,“谁也,别走。”
纣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丫鬟还有这等本事,一时间脸色阴沉,又听着宁汝姗警告的话,脸色越发难看。
“往哪边走。”纣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说着,“你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他松了松禁锢着宁汝姗脖颈的力气,笑脸盈盈地说着。
“小路。”宁汝姗的脖颈火辣辣的疼,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也萎靡了许多。
纣行斜了她一眼,直接半拖着她朝着那条突然出现的小路走去。
“夫人。”小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纣行带着人消失在面前,咬了咬牙,艰难起身,就要往迷林外走去。
就在此时,一柄凌厉的飞刀自小路方向直射出来,朝着小春的后背心射去。
“小……”
宁汝姗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春下意识顿住,身形微微一偏,紧接着浑身一顿,瞳孔睁大。
一把小刀直插入她后背。
“耍花招?”纣行躲在小路暗处,神色淡然地抚摸着宁汝姗的脖颈,动作缓慢,就像是把玩着上好的玉石。
宁汝姗强忍着鸡皮疙瘩,把他的手打开,眼眶微红:“你不是说……”
“我说的话你也信。”纣行也不恼,双手背后,眉眼低垂注视着她,“你是蠢嘛。”
“走,别给我耍花招。”他脸上的笑瞬间敛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死人,冰冷煞气,“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宁汝姗红着眼最后看了眼背后中刀,趴在地上的小春,这才抬步朝着小路走去。
两人逐渐消失在迷雾中。
就在此刻,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春手指微动。
—— ——
“今日路上不知为何一连发生了好几期斗殴,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让人重新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内侍的尸体。”
容宓揉了揉额头,把宫内宫外的消息全都整合后,这才发现一丝不对劲。
“海晏殿那边没什么动静,但我听说每日卯时之后会有仆人送水来打扫,三刻之后走,但今日走得格外得晚,说是为了避开官家休息,但我还是觉得太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