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都知道了什么。”他梗着脖子问道。
宁汝姗看了容祈一眼,容祈这才慢条斯理地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咦,所以目标果然在西和州和泗州身上。”张春摸了摸下巴,“我之前和王锵也是这样猜测的。”
“为何?”宁汝姗问道。
“直觉吧,小兔子的直觉一向准得很。”张春喃喃自语,“泗州榷场当年消失的太过突然,西和州又是外族人。”
“外族人?”宁汝姗惊讶说着。
“是的,其实我第一个知道榷场人选的,是西和州的红楼主人。”张春皱眉,“当年韩铮救了一个五六岁的外族狼崽子,说是什么部儿王族的王子。”
“部儿王族?”容祈皱眉,“当年被大魏入侵后开城投降,但皇族被悉数屠尽的部儿。”
“应该是吧,我就是偶尔知道的,不太懂,但那个小孩身上有一只狼头,我年轻时也曾去过部儿部落,这图腾是王族特有。”
“那小孩身受重伤,好不容易被我救活之后,结果一心想要复国,但一直被韩铮安抚下来养在西和州。”
“为何不养在身边?”宁汝姗问。
“养一头狼在身边做什么。”张春呲笑一声,“那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人,又凶又横,自己要留在西和州,收留残部的,我也不知道韩铮怎么就同意了。”
“那怎么会让他做红楼主人。”容祈问着。
张春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狼崽子自己要求的,说是为了还救命之恩,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真假。”
“听说部儿部落最是重情义。”
“所以就把榷场搞成这副样子。”
张春斜了一眼容祈,呲笑一声:“西和州是三个榷场中第一个不受控制的地方,那小崽子根本就是一匹狼,我就怀疑他是借着韩铮的名义为了复国。”
“他手上的铁器马匹的账本一直不曾对外公开过,王锵也曾去信,但一直渺无音讯,泗州还要每年存到来往钱庄,虽然钱不多,但至少还能进账,但西和州就一直隐身,这些年做的事情更是出格。”
“那张叔怀疑是他?”宁汝姗问着。
张春皱眉,突然看了一眼宁汝姗,握紧手中的山楂:“泗州阮家和金州王家一样,都深受韩铮大恩,是春晓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是你的影子计划中的一部分。”
宁汝姗一愣。
“相比较王家是武将出身,在战场被韩铮救下后,这才一心一意为你。”
“阮家则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当年大燕南逃没逃出长安,家族死伤过半,是当时的阮家族长去信给韩铮,韩铮亲自去救剩下的几个人,才让阮家没全军覆没。”
“两家都是因此才效忠韩铮的,这样相比较,我肯定还是相信阮家一点。”
张春犹豫片刻后,慢慢吞吞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虽不该怀疑当年韩铮的决定,但当时西和州交给那个小狼崽子,我便觉得不妥。”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容祈听完张春的话,脸上若有所思。
“吁!”
“你是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坐在车辕上的袁令大声呵斥着。
“不好意思,走错了。”马车外传来一个大燕官话别扭的声音。
张春随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突然一愣,大喊道:“抓住他!”
冬青手比脑子快,手中的鞭子立马飞了出去,如蟒蛇飞奔而来,凌厉快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锐利长响,刺耳犀利。
袁令手中长剑出鞘,如寒似冰,气势冷峻。
再见那个原本一直唯唯诺诺的外邦人身形就地一打滚,像是早有准备,身上长袍一挥,顺势避开冬青凌厉的攻击。
他也不愿过多纠缠,站在小巷入口,看了一眼马车,最后沿着小巷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怎么了,你认识?”宁汝姗惊讶问着。
“西和州那群王八蛋,就是他们,不然好端端跟着我们做什么!”
张春大怒,掀开帘子,直接跳下马车:“我不会认错的,那个人就是当年抱着小狼崽子逃出来的侍卫,当年还想偷摸摸杀我,被我制住了,要不是韩铮出面,我早就把他们主仆两人都送走了,”
他焦急地来回踱步,愤愤不平地怒骂着:“我就知道小狼崽子就是养不熟的,当年韩铮费尽心机救了他们,结果韩铮出事的时候,还见死不救,甚至还违背约定,和西部众部落交往过密。”
容祈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神色凝重:“他是怎么出现的。”
袁令见冬青回来后,这才收了剑,皱眉说道。
“就是突然拦在我们马车前,因为西湖香市,相国寺虽不是全部对外开放,但还是比以往热闹,也吸引了不少外族人,巡城司这一月已经抓了十八起闹事的人,我刚才以为又是来抢钱的,可他一开口就觉得不对劲。”
“说起来,不知道为何,相国寺这些年来来了特别多的外族人。”冬青随口抱怨着,“现在沿街店铺到处都是胡人或者外族开的,而且总是和大燕人闹出事情,若不是这次香市,相国寺已经闭寺很久了。”
“那倒是。”宁汝姗也是皱眉,“我记得相国寺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虽有外人,但不想现在一样,一半的外族人,我今日一见也觉得颇为新奇。”
冬青继续驾车,袁令则抱剑,目光警惕地看着小巷,嘴里随口附和着。
“确实,好像是因为这里先是开了一家稀奇的珠宝店,听说是西边来的外族人开的,买的是香料毛毯和稀奇的宝石珠玉,久而久之,大部分来临安的外族人也都定居在这里了,相互照应。”
“西边的外族人。”容祈突然开口说道,“去查一下具体什么时候开的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