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您房中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面具。”秋嬷嬷皱眉,有些担忧说着,“是不是放到嫁妆上了,还是丢了啊。”
宁汝姗握着她的手,惊讶说着:“我并没有面具。”
“怎么会没有,夫人说你有的,是不是小时候弄丢了。”秋嬷嬷固执说着。
“你有。”容祈突然开口说着。
宁汝姗抬眸看他。
“王锵的鬼王面具。”容祈缓缓比出三个手势,“红楼之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独一无二的鬼面面具乃是红楼象征。”
“三个红楼,三个面具。”
宁汝姗一愣,突然想起当日王锵交付面具时候说的话。
——“我十五岁从爹手中接过这张面具,如今也有十年了,可惜不能见到心中所想。”
——“这面具一定要帮我保存好。”
原来当日的临终托付时所说的一言一行,竟然是早有深意。
“还有说什么吗?”容祈继续问着秋嬷嬷。
秋嬷嬷这次累得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没了,真的没了,夫人一向寡言,虽那夜说了不少话,但也不过这些。”
她握着宁汝姗的手,微微用力,喘着气,艰难说着:“真好,还能看到三娘子。”
“三娘子啊。”她眯着眼,企图看清看着面前的小娘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好好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嬷嬷陪不了您了。”
宁汝姗心中一个咯噔,立马说道:“嬷嬷长命百岁,胡说什么。”
秋嬷嬷只是看着她笑,那双眼睛已经浑浊朦胧,整个人透着沉沉死气,放下心中藏了三年的秘密,让她整个人都想逐渐下落的风筝,在春日微醺的风中,缓缓下落。
“嬷嬷这些日子老是梦到以前的事情。”秋嬷嬷闭着眼靠在宁汝姗怀中,缓缓说道。
“你还这么小,乖乖地坐在书房内,夫人给你看什么,你就看什么……抱着我的大腿,说要教我读书……你那日偷偷跑去厨房偷吃,被抓了还自己跟自己生气……张大夫整日不着调地逗你,你还笑呵呵……真好啊……”
她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地念着,宁汝姗只能牢牢抓着她冰冷枯瘦的手,企图留住一点温度
。
“小姗儿啊。”
秋嬷嬷最后睁眼看了一眼宁汝姗,把这名字放在嘴边徘徊地念了一声,惶然长叹,余音幽幽,最后在宁汝姗怀中闭眼睡了下去。
“嬷嬷。”宁汝姗眼皮子一跳,惊慌失措地喊着。
“睡着了。”容祈连忙安抚着,“年纪大了就是爱睡觉,让她休息吧。”
他上前把秋嬷嬷放回到床上,这才伸手把人扶起来。
“我们走吧。”
宁汝姗点头,临走前忍不住扭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呼吸微弱,好似一根即将烧到头的熏香。
“不会有事的,等这个事情好了,我们就把她接过来照顾。”
容祈安慰着。
宁汝姗这才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白星也不知在屋外转了几圈,见人出来了这才满头大汗地走了上来。
“干娘睡了吗?”他朝着屋内看了几眼。
“这些年多谢白先生照顾。”宁汝姗对着他行礼谢道。
白星猛地一下避开,连连摆手,慌张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干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听说之前也有人找过你。”
容祈开口问着。
白星摸摸脑袋,小声说道:“是啊,我都不认识,是几个番外人,我这些年承包了一些山上的山楂树,他们想来找我做生意。”
“不过我没同意,我虽然不习武但发现这些人身形高大,但脚步轻盈,有点像练武之人,所以我就借故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们有问起秋嬷嬷吗?”
“那倒没有。”白星摸摸脑袋,“干娘平日住在侧院,从不出门,村中都以为她是亲娘,很少打扰,这些人估计也不知道,见我家中有人生病,我又无心做生意,很快就走了。”
“不过我后来好像误会他们了,他们一家一户走过去,确实收了不少山楂做生意。”白星不好意思地说着。
“嗯,过几日我会让一个拿着这个玉佩的人来带你们离开。”容祈点了点手,一个暗卫自树上翻落,悄无声息地落在众人面前。
“这块玉佩拿着。”容祈接过那人怀中的玉佩,“这是阳玉,接你的人是阴玉,务必要合得上的,才能跟他离开。”
白星皱眉,不情愿:“一定要走吗。”
“先离开一阵子,时机到了,我会让人把你们带回来。”容祈解释着。
“可干娘身体已经不好了,不能来回奔波。”白星皱眉,有些抗拒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