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扰你们做事了。”
“不会不会,这些事情夫人听听也没坏处。”冬青掏出条子,递给容祈。
“白家被新帝苛责剥权,白彻闲赋在家。”
“纣行彻底接管襄阳,襄阳进入战事状态。”
“官家果然没有对曹忠发难,反而一力压下政事堂的折子,但曹忠被罚,禁足家中一个月。”
“官家不愿增兵,现在又发生大皇子遇刺身亡的事情,大前日早朝乱成一锅粥,后宫连皇后都脱冠自证清白了。”
宁汝姗听着冬青一件件说出两国的消息,心中微动。
“两位皇子如何?”
“被软禁在宫中。”
容祈沉默着,嘴角微微抿起。
“大皇子遇刺应该和八皇子没关系。”就在此刻,宁汝姗悄声说着。
“为何?”容祈侧首问道。
“八皇子虽只见过几次,但他冲动莽撞的性子,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皇后更不用说,就算真的有图谋之心,都已经忍了二十几年了,何必用这样的昏招,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带进去。”
容祈点头:“你说得对,可总要有个人负责。”
宁汝姗一愣,突然睁大眼睛。
“不过等我们回去,临安大概也早早洗牌好了,大局明朗,不必担忧。”容祈安慰着。
宁汝姗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犹豫片刻,突然问道:“世子为何会留在金州这么久?”
容祈看着她不说话。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
她想起刚刚那群不曾见过的人。
既然朝堂不曾派人,这些人也不想是被匆匆召集而来的,那么,便是早有准备。
“我过几日会让人榷场,你有什么东西想要我帮你寻嘛。”容祈柔声岔开话题。
“没什么东西。”宁汝姗低眉。
“阿姗。”
容祈眸光暗淡幽深,声音沙哑低沉:“我必须要为百姓做出选择。”
宁汝姗避开话题,叹气:“岁岁大概要找我了,我去寻她。”
“嗯。”
容祈目送她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夫人不会有所察觉吧。”冬青咋舌,“这也太过聪明。”
“不碍事。”容祈揉揉脑袋,“宴清那边可有消息。”
“只说按计划来,他会争取知州和刺史至少一人是我们的人,我们只要目前只要维持边境平稳就行。”
“就按他说的办吧。”
那边,宁汝姗问了张春那批粮草的事情,顺便多问了句宁岁岁名义下的那六百万白银。
“是容祈问的吧。”张春冷笑一声,“小崽子心思很多啊。”
宁汝姗颇为不好意思。
“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他是白虎,我就信他一次。”张春话锋一转,喝了一口酒,大大咧咧说着。
“张叔不怀疑他是……”
张春失神片刻,随即摇头:“不了,若真是他,也是我张春愚蠢,但我怀疑内奸可能出在其余两个榷场,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经交托给容祈,让容祈自己操心。”
“至于你的银子,其实一被存入银号就被直接转走了。”
“来往银号也是韩铮借托榷场建立的,我也不知在谁手中。”
“韩相好厉害。”宁汝姗惊叹道,“竟然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如此妥当。”
“时也,命也。”张春斜了她一眼,仰头喝下一大口酒,“成就成,不成就不成,管不住的,我问心无愧便行。”
“张叔说得对。”宁汝姗低声说着,“韩相一定会成功的。”
张春举着酒葫芦愣愣地看着他:“丫头,你去过梅园吗?”
“琉璃白玉飞虹塔进去过吗?”
宁汝姗不解地看着他。
“我就是觉得……”张春蹙眉,难得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宁翌海是很好的,但是韩铮更好,你不知道韩铮这人,若是把人放在心上……”
他沉默着,在左右为难中纠结着,不知后面如何说下去。
张春其实想说,你别老叫他韩相,他听着了虽然不会说,但也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