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趴在酒博士怀中,大眼睛眨巴着,委屈巴巴地说道:“没有湿,是雨雨自己飘进来的。”
“没有出去,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外面的雨实在是大,地面积水下不去,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酒博士为她作证着,愁眉苦脸地说着。
宁汝姗看着已经下了三日的大雨,且完全没有停歇的架势,也不由叹气:“去年本就收成不好,今年好不容易盼来雨,结果却是这么大的雨,只怕日子更难过了。”
她伸手抱过小女孩,摸了摸她带着潮意的衣服:“我带她去换衣服,前面就劳烦你照顾了。”
酒博士连连点头:“不碍事不碍事。”
“酒酒,再见。”三岁的小姑娘说话已经颇为流畅了,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了。
酒博士被她这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注视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鹅鹅也不和我玩。”她抱着自家娘的脖子,小声抱怨着。
鹅鹅是白起送她的一岁生日礼物,是一只大鹅。
今年也两岁了,颇通人性,整日跟在小姑娘屁股后面扑腾着翅膀,但最近大雨,连着大鹅都懒洋洋的,难得窝在窝里不动。
“白叔叔也好久没见了,王叔叔也不见了,小乖乖好无聊啊。”她皱着小脸抱怨着。
“不是送了很多玩具吗,不想玩了吗?”宁汝姗无奈笑说着。
“不好玩,我都会了。”小姑娘仰着头,得意炫耀着,“太简单了。”
宁汝姗带着她回了屋子,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骄傲什么,我昨天教你的诗会背了吗?”
小姑娘瘪嘴,把脑袋埋在她怀中:“小孩子不读书的,白叔叔说的。”
“白起还好意思乱教人,自己一首完整的诗都背不下来,整天串着法地乱背。”宁汝姗失笑,“你以后要学他……”
“学我怎么了?”门口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
小姑娘眼睛一亮,光着脚跳下床,点着脚尖,艰难地打开大门,甜甜喊着:“白叔叔。”
宁汝姗见他披着蓑衣,浑身湿漉漉的,只站了一会,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一团水。
“去穿鞋,小心病了。”
白起眼疾手快把要扑过来抱大腿的人止住,皱眉说道。
“哦。”小姑娘失落地低下头。
宁汝姗连忙把人抱起来,一边给她穿着鞋,一边问道:“你怎么这么大雨天过来。”
“金州昨夜三更的雨实在太大了,直接冲毁了半座山,压垮了半座城池,榷场就是在山上的,我怕你这边出事。”白起脱下披风,眉心紧皱。
“什么?”
宁汝姗一惊:“原来昨夜听到的巨响是金州传来的。”
白起点头。
“榷场不会出事的。”宁汝姗安慰道,“我们在山腹,一开始设计的时候便用巨石填充了四周,对于周边树木,早已三声五令不准砍树,这些年王锵对这一块看得很重。”
白起点头,不由赞叹道:“韩相设计榷场时,确实安排得面面俱到。”
“既然来了,现在你也不能回去了,大雨下山太危险了,去客房休息吧。”宁汝姗招来一个丫鬟,让她去买一套干净的衣服。
一直乖乖站在腿边不说话的小姑娘,见他们说好正事了这才雀跃跳了起来,蹦蹦跳跳说道:“那我们晚上可以摸小木剑嘛。”
“等你会背昨夜教的那首诗了,就可以玩了。”宁汝姗义正言辞地说着。
小姑娘立马扭头去看白起。
白起立马扭头去看天。
“骗子。”小姑娘捏着肉乎乎的小手,对于他背信弃义的事情,不高兴地大声谴责着。
大雨直到三日后这才逐渐小了下来,便是稳固如榷场也受了水淹的攻击。
幸好之前建造时,就想过这样的问题,地下排水极为发达,除了小部分低洼的地方,其余地方大都安然无恙地渡过这个混乱的夏天。
白起哄着小姑娘许久也不见好转,小姑娘见了他就跑。
“糖葫芦吃不吃。”白起把人单手拎起来,浓密的眉紧紧皱着,认真问道。
小姑娘被人提溜着,还是格外有骨气,大眼睛睨着他,抱胸不说话。
“啧,你怎么和你娘一样轴,车轱辘嘛。”白起不耐烦啧了一声,把人夹在怀里,直接朝着已经恢复生机的街上走去。
“你娘今日不在,你喊我一声白叔叔,今日大街上的东西,我随便你买。”
“珍宝阁刚开业,东西一定不错。”
“这家糕点好香啊。”
“这家是新开的铁匠铺吗?”
他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有个脑袋动来动去,没多久,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想要糕点,想要小剑,想要玩具。”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叫我一声。”白起立马威胁着。
小姑娘立马把脸重新埋进脖子,不说话。